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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梨站在廊檐下, 怀里抱着酣睡的忻儿,只顺着风势把声音飘向讨梅:“诸事皆因而果,一报还一报。你是我一道进宫的姐妹,一起吃苦受罚,一起在西二长街上拉过勾,起过誓。苟富贵勿相忘,你想当淑女,我午睡的功夫教你上妆,你喜欢二爷,我硬着头皮帮你给他传纸条儿送吃的。可不知从何时起,你却开始了明里暗中的算计,从天一门的尚食局考试,到后面在贵妃康妃跟前,挤兑我去太子身边服侍,之后更几次三番的来找茬。我不与你计较,反叫春绿提点你要小心,谁让你是我在这宫里宫外第一次交心的女伴,我珍惜。可今儿恕我没有再大的胸襟,能够容忍一个伤害我儿的恶人,怕我这次再容了你,他日便是郭公与蛇。今后的路,恕我做姐妹的再不作陪,浪里风里各自把握吧。”
她说着,一双潭井般的眼睛便望向远处的殿脊——“这后宫之中啊,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杀人的刀子都是不见血的,日后你就晓得了。那些女人能够活下来,手上没有哪个是干净,都得敬着远远的。”陆爸爸慢缓的嗓音遥遥耳畔,老一辈说得对,能活下来的都做不成真善茬。
她往回走,马太监便让人把讨梅扭拧着扛出去了。
楚邹端坐在正殿里,手上勾弄着一支毛笔。应该是才从外头回来没多久,头上尚戴着乌纱冠,一袭靛蓝缎刺绣云海团领袍,被他撑得肩展脊直。问陆梨:“你可怪爷太狠么?今后这宫里,谁人但敢冒犯你母子的,下场都要比这还不如。”
言毕微敛凤目,凝了陆梨一眼。
他尽做着这恶的遭人诟病韬光养晦的举措,可陆梨知他心底某个深处却抑着一股窒闷。那窒闷是伤,为着正念的崩塌,而非要用邪煞去固凿那座垒。
陆梨若是嫁给王世子,那么走便走了。今儿既留下来,心却倒安定了。从私心里,她想她是深深爱着楚邹的,能与他在一起她怎样都愿意。她便也不揭穿他,只把宝宝递去他怀里:“爷想要做什么,尽管心无旁骛去做。没得因为我和忻儿,倒叫你束了手脚。”
楚邹顺势接过来,捻了捻陆梨的手心,冷声道:“我总要耗到他求我的那一天。”
听说讨梅不几天就自挂脖子了,没死成,让楚邹给打发去了芜花殿。她那样争强好胜爱攀比的性子,是宁死也决然不甘愿配太监的,打发去冷宫倒反而叫她解脱一些。听人说讨梅被太监扛走的那天,脸红的有些不正常,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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