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空空然瑟瑟发抖。
……
四月十七那天清早下过一场小雨,春禧殿后院的墙头根下窝着一汪水。午后的光景,彩虹在天空架起小桥,两岁的楚忻撅袍子蹲在地上,手上攥着个黄金馒头喂蚂蚁。小指头不听使唤,一下揪大朵了,一下又揪得小颗,把蚂蚁们抢成一团在他脚尖前打架。他蹙眉烦恼,只好一只只捏着它们排队等。
忽然看到脚边多出来一双皂靴,抬头看,看到是个玉冠华服的小哥哥,他便嘟着嘴巴叫一声:“小九猪。”
小脸蛋专注又漂亮,乌眼珠子亮晶晶的,鼻子眼儿都是四哥与陆梨的痕迹。虽然太子爷的这个儿子不被皇帝所喜,但宫里头奴才们私下却是极疼爱的。楚昂和陆梨亦把他教得很好,才两岁话还没学多全呢,就已经能背不少三字经,就是咬字不清晰,奶声奶气的漏嘴风。大人们说过的事儿,倘若你叫他记住,隔几天问起他来一定会点头。
楚鄎有些拘谨,俯身问他:“你认识我?你在做什么?”
楚忻又答:“喂蚂蚁。娘亲说,是小九猪。”答得慢慢的,一边又揪下一点馒头,馒头是陆梨做的,里头加了荔枝馅与葡萄干。他揪下来,大抵发现终于揪到心了,便伸舌头舔,是甜的,不舍得给蚂蚁吃了。
然后低下头,蠕了蠕脚尖:“鞋脏了。”
这是蹲久了想要人抱了,楚鄎忽然动容,便小心将他架了起来:“那九叔带你回去换。”
兜在怀里软乎乎的,带着一股好闻的澡豆香。楚鄎贴着他粉嫩的脸颊,对他耳畔轻声说:“是九叔错了,对不起你与四哥还有陆梨。”
他也好像听不懂,只是那么被抱着。
“娘亲蒸甜米糕,给小九猪吃。”风轻轻地把他的稚语荡开。
从后院进的春禧殿,殿里静悄悄的,那会儿陆梨正在前面的廊檐下拣莲子,头年精挑细晒过的,要把变了色的拣出来,再把芯子去掉。春天干燥,楚邹因为去年的那场大火刺激,今岁开春又犯起咳嗽了,早上给他换一身玄袍出去的时候,一条路都听见他隐隐的低咳。他身骨体质一向甚好,就唯有这个幼年留下的病征难能断根,听着陆梨都揪心。想他最近连日忙着清剿戚世忠余党,每天都忙到三更天明的,便亲自给他炖点药膳。
楚鄎抱着小柚子,问他:“鞋子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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