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驰援。“不得伤他,这是本尊和徐长卿的私事。”重楼拂袖不悦,语调沉缓。
溪风不可置信地望着嘴角噙血的魔尊,方才,他明明看到徐长卿击中重楼的瞬间,重楼护体真气陡然一盛,却又为何急遽散去任由徐长卿掌力加身?
“魔尊,你为何?”
重楼没有回答。
徐长卿一掌得手之后,只觉一切苦痛喜乐、恩怨情仇都已从身子里抽离,再也无法感知。所有灵识皆游离于太虚,无喜、无乐、无哀、无怨……“这样,便是死了罢?”他的身体宛如秋风中最后一片颓败的落叶,凋零在魔君重楼所赐予的沉重黑暗中。
黑袍男子迎风卓立,天地横行无忌,万物以为刍狗,所有的生灵不过是他翻云覆雨掌中的蚁蚋。他一旦出现,便能聚集天地间所有的光芒,芸芸众生在他的积威下都为之黯淡无光、噤若寒蝉。
景天心中刺痛如锥。
孤鹰哀声长啸,飞叶漫天。
暮色中,重楼横抱了徐长卿的身影挟烈烈长风,慢慢走远。他的脚下,层层云海叠浪,如怒涛般翻涌不定。西坠残阳如点燃的烈焰,熊熊燃烧于天际。而徐长卿如一只垂死的鹤,又如堕入九天凡尘的鹰,死气沉沉地长眠在重楼的手中。魔界主人那宽大的黑袍临风乱舞,仿佛暗夜的嗜血魔龙,带走了景天心中最珍贵的爱侣。
山阿寂寥,千载谁赏。
挥手兹去,我心何殇。
景天茫然矗立在苍茫暮色中,面无表情,犹如雕塑般纹丝不动。他永不能忘却那一刻,将徐长卿交到重楼手上的那一刻,对方幽深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紧盯着他。
——黑漆眼眸衬着失血的脸庞,显得徐长卿面容异常清隽,但也异常枯槁憔悴。他的眸中再也没有愤懑之气,相反,没有任何一刻,他的眼神能如此刻这般清透、明锐、纯净……血色夕阳中的蜀山掌门,眼神纯粹得惊心动魄,没有一丝杂质。当然,一片空灵的世界里,自然也看不到景天留在其中的任何影像。
就在那一刻,景天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隐隐感觉,自己已走出了徐长卿的世界。
风中。
“叮”一声脆响,一枚青碧色的发簪,从徐长卿的发间径直跌落在谪仙台的尘埃中。景天看不见徐长卿的表情,他只看到那乌黑的长发随着重楼越来越远的脚步,缓缓摇散开去,如泻了一川墨色的瀑布。
“昔闻投簪逸海岸,今见解兰缚尘缨。”
景天死死地攥紧了那枚发簪,“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