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起头来。
于是第二天天刚亮,一品中书省官员平章政事君国民刚从床上爬起来正打着呵欠洗漱准备上早朝,结果腿还没迈出君府大门,就收到了拥有皇帝亲笔签名的任职书,等总管太监一本正经地宣读完任职书,笑眯眯地对着君国民说恭喜,当爹的这才傻了眼,一下子就没反应过来他那个什么都不关心过着神仙似的飘忽生活的儿子怎么就一跃二级成了位高权重的大理寺卿。
早朝上见了还穿着旧朝服的儿子,君国民还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把儿子拽到一边,乱七八糟问了一大堆,君长知全程沉默,末了,才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正三品不用行下拜礼,五品就要,累得慌。”
君国民倒吸一口凉气,他当然知道儿子要想争口气肯定不止窝在君议院当个不上不下五品官员那点出息,奈何早些年无论他怎么劝说这神仙儿子就是不听,如今这么个破烂理由却让儿子就范让他顿时有种无处话悲凉的苍老感,顿时瞪眼:“……歪门邪说!早你不知道有这规矩?!”
君长知淡定地瞥了他老父一眼:“忘了。”
君国民:“……”
君长知:“开心点,儿子升官呢。”
君国民:“…………………………”
以上。
在君长知刚上任的第二天,就被天德帝名正言顺地指使着到饥荒中心地区视察——一纸诏书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其实总结起来也就两句话:首先,看看那群人饿成什么样了;其次,要是饿坏了,那就看看粮食都去哪了。
君长知领命上路。
现在刚到了地方,他便十分后悔怎么就着了天德帝孟楼的道。
否则他现在应该舒舒服服地坐在他那一尘不染的书桌边,看看喜欢的书,看累了之后就沐浴更衣睡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灰头土脸,顶着烈日赶了一天的路,身上的汗干了湿湿了又干,好不容易等到日落也到了目的地,又被一群刁民揽住了去路——打从爱马四条腿踏入这奉仙镇,远远地他就听见一群人鬼哭狼嚎嚎得他心生烦躁,板着张俊脸驱马而行,没走多远便正好看见一群人正压着一个小子的脑袋往猪笼里塞。
热热闹闹的,折腾得非常起劲,完全没有一点儿闹饥荒应该有的悲惨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