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谈笑相交,却也只是谈笑而已。
内心深裹的壳覆盖着,生长得太厚太久以至于无人可再碰——自从那日断崖处呼啸狂卷的风,自从那人伸在面前却终是交错开的手,自从一个人冰冷决绝无止尽般的坠落。
所有的情绪情感都冻结在那一刻,抽丝剥茧地生出伪装,只源于本能的保护。
而又是什么竟会让这个夜晚变得不同?万千日夜曾在他与眼前人的弹指间走过,他是拂樱,他是枫岫。但他更是楔子,而他又会是何人呢?
信任,信任,沉甸甸的两字,岂可轻易说出口。一次的背离已是太多,自己早已经不起多一次的伤害。
然那否定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那一刻连他自己都迷茫了,他在犹豫什么?或者又在奢望什么?
仰头,紫芒黯淡之光依旧悬于夜幕,如今伴在一旁的却是另一颗同样色浅的晦星,光辰明灭不定,那是充满无尽变数的一颗星呐。
“那么,拂樱,你可以信任吗?”漫长的沉默,最终是一句反问出口。
“以你天眼看尽百年,仍旧未看分明么?”那人停住,随即语气低微苦涩下去,“又或,只是你曾经被人伤得太深……”
他怔然,素来清明眼中忽的模糊失色。
是啊,似曾相识的两颗星,亲密无间的彼此依存。曾以为握在手中的真实,不过是梦中贪婪的虚幻。百年前的他,百年后的你,就连这样并肩而立的姿势都相似得让人心酸,可是
这世间哪来恒定呢?一瞬繁华不可贪恋啊,就连星位都可如此轻易变迁,更何况你我?
“但吾不是他啊……”却似看透他之心思,那人温热掌心忽贴上凉意面颊。他蓦然一惊,却见眼前人再不似往昔风流狷狂气度,欺身靠近的同时,朦胧暗哑语气轻抚上耳际,“……吾不是他啊……吾只是拂樱斋主,你为何就不能信吾呢……”
紫瞳倏忽张大,惊诧,迟疑,悱然,不安,终是乱了颜色。
眼乱,心更乱。然他蓦的闪身后避,止住那人靠上前的身影,“拂樱!”
为何原本好好的谈话竟终闹到这个地步,今夜眼前人真是奇怪不是。但,奇怪的只怕也有自己。
不带任何温度的语调,已似喝止。那人怔仲间恍然回神,弥漫悲伤的眼神瞬间收起,终是觉察到自己方才失态,一时呐然垂头不语。
装作没看见那人眼底哀伤,羽扇轻摇时,他终归是惯于冷静的枫岫主人,转眼便平复了心绪。
“夜深了,回去罢。”淡淡一语恍若无事,他率先转身离去。行了几步,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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