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了。
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地用手在眼前晃荡;在没有一丝光线渗入的绝对黑暗之中仍然看不见晃动的手指。即使是在夜视能力上相当出众远胜人类的半妖;面对着没有一丁点光源的漆黑还是没有任何办法,再怎么敏感的感知;接收不到传入眼睛的光线也是白搭。
在被夺走了视觉的同时;通常人们也会因此而失去平衡感。站起来试图寻找黑暗出口的陆生也陷入了失去平衡感的不利状态,即使是在没有任何阻碍物的平地之上,也连续摔倒了好几次;
用双手撑着冰凉硬实的地板站起来之后,陆生继续踉踉跄跄地前进着。但无边无涯的黑暗仿佛是一直伴随着他前进的脚步在延伸一样;直到一路跌倒爬起的陆生走到精疲力竭双脚酸软无力了的时候;也没能走到黑暗的尽头。
时间又过去了过久了呢?陆生无从得知。在这个不存在任何颜色、只有无边漆黑与冰冷地板的地方,好似连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他既无法感知到时间的流逝,同时也不能察觉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只能一直徒劳无功地向前走着,一路走进了更甚更幽远的黑暗之中。
倔强的妖怪少年咬牙一路走到了自己精力耗尽之时,但是即使耗尽了来源于滑头鬼血脉的旺盛精力,在四周无声嘲弄着他的也只有永远的黑暗。
脚下依然是像冰块一样散发着寒气的生硬地表,最终精疲力竭的陆生再也控制不住疲软的身体,一头倒在了地上陷入了自我保护的昏睡之中。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迎接着他的依然是可见度为零的一片黑暗。
像这样睁着眼睛与闭着眼睛毫无异样、睡过去与醒着没有丝毫区别的生活实在是糟糕透了,但是这里却又没有任何人能让陆生倾吐出胸腔中的烦躁不安,于是他也只能闷着气站了起来,超向着印象中倒下去之间面向的方位继续前进。
就这样,一路硬挺着走到精力耗尽睡过去,醒来之后继续前进的生活,持续了二百四十小时。
最开始的时候,陆生还会以昏睡过去的次数来计算自己在这里度过的时间,但随着他在梦境中也开始梦见自己朝着黑暗一路行走却找不到尽头以后,这样的计算方式也变得模糊暧昧无法确定了起来。
他无法分辨自己到底真的在前进还是梦见自己在前进,甚至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太累产生的梦境还是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