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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您不知道。”赵长宁喃喃道,“这个事情没有这样简单的。我自小女扮男装,这是欺君罔上,我若是恢复了身份,只会沦为众矢之的。头先的朋友、老师不耻与我来往,赵家里我也沦为一个普通女辈。进宫更是可笑了?您看宫里是什么样的,与赵家为敌的有多少?我没有身份依仗,怎么与她们斗?朱明炽的性子,我有孕他必将我放在他身边,就算不放在他身边,难不成我还能瞒得住文武百官?”
她知道!她什么都想过!
顾嬷嬷老泪纵横。长孙一直都是最聪明理智的那个,她怎么会忘了。
一想到长孙说的那些场面,她便毛骨悚然。习惯了长孙作为男子在家里说一不二,在朝堂上为官为民,怎么受得了她被别人侮辱?
“我就是心疼您……”她把她搂在怀里,像她还是个孩子一样紧紧抱着她,“您要是真的生而为男就好了……您要真是男的就好了……”
这个世界,赋予了男子太多太多的优势。
而她呢,想要这样的东西得付出千万倍的努力,稍不注意还会失去。
顾嬷嬷突然生出一股愤懑不平,以及浓重的悲哀。
“好了嬷嬷,”长宁安慰地抱了她一下,放开了她,“您先出去吧。”
顾嬷嬷久久舍不得放开她,被长宁轻轻按了下手背。而长宁站了起来,她看着门开了又关,她盯着药碗良久,终于又端起了碗。
药碗药液盈盈,她仍然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