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必有一方失去陛下的信任。若是陆明败了,满朝文官亦无立足之地,若是锦衣卫败了,远在突厥潜伏多年的我朝细作必将成为无根浮萍, 实在是削减我大梁国力的阴毒之计。”
“‘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听了徐衡的简述,徐安则喟叹道,“从前在《孟子》里看见这段话,便觉得义理精微,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
徐衡让他二人不要久留,更不能再悠游自在下去,徐泰则即刻回军营筹备明日出征事宜,徐安则回家协理庶务,务必不能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内,让徐家先起变故。
徐安则心思极敏感,眼神一转,道:“那大堂兄呢?大堂兄也回军营吗?”
徐衡看了侄子一眼,道:“不,夷则留在京城,自有他的道理。”
徐泰则冒冒失失,正待追问,被徐安则偷偷抓了一把衣袖,才改口道:“我们是来看望表妹的,劝她不要过于伤心。”
徐衡想了想,道:“也好,你们去吧。”
···
兄弟二人都明白,冉念烟自小在徐家长大,没怎么听她提起祖母崔氏,想必祖孙之间算不上不太亲厚。人就是这样,冷眼相对的血亲反不如倾盖如故的知己,何况多年不见,伤心是难免的,却谈不上伤心欲绝。
至于崔氏,他二人作为姻亲家的晚辈,逢年过节也曾来拜见,印象中是个面相刻薄的老人,看人的眼神总带三分挑剔,小孩子见了多半要心生畏惧。
冉念烟坐在窗下,一身粗陋的斩衰丧服更显出她的清丽,肤光似雪,樱唇如血,可在兄弟二人眼中,meimei就是meimei,早看不见皮相,首先注意到她独自一人盯着窗外绿叶成荫的海棠花树发呆,眼神空洞。
方才路过院子时,徐安则目光扫过,树上已结满累累果实,一个个只有指尖大小,还很青涩。
徐安则坐在靠墙的交椅上,让流苏去泡茶,如此一来房里只剩兄妹三人。
徐泰则见表妹转头看向自己,目光灼灼,先前预备好的寒暄说辞忽然没了效用,一个字也想不起,索性直接问起他们最关心的问题:“表妹,听说大伯父为了堂兄向姑姑议亲……”
“嗯。”冉念烟应了一声,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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