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父亲了。
冉靖这几日都没回寿宁侯府,徐衡去了西北,京营还需他坐镇,可相隔甚远,他的心没有一日不惦记着女儿,此时坐在堂上,手心竟沁出冷汗,比在战场上还要紧张。
当他见到徐问彤携着女儿的手进门时,母女俩面容仿佛,女儿的眉眼却偏和自己如出一辙,此时正望着他,那是他见过的最晶莹明澈的东西,泪便模糊了他的双眼。
冉念烟在父母面前盈盈下拜,冉靖扶起她,不知该说什么,似有无数的愧疚,都明明是他最珍爱的,却偏偏被他亲手推开了,叫她十年来如漂蓬断梗,可未来不会了,他绝不让女儿再受半分委屈。
所以有些话他不能说,收起眼中泪,泪水一半也是为故友流的。
军中流传着徐衡遇刺身亡的消息,他不能说破,不能因为一句风闻耽误了女儿的佳期。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到房里, 冉念烟就见流苏、溶月她们正收拾一只官箱,春碧帮她换下礼衣,冉念烟瞥见箱里都是簇新的衣物, 流苏说这是针线房刚送来的,紧赶慢赶才赶制完。
“还涎着脸要了三钱纹银呢。”流苏皱眉抱怨着。
冉念烟笑道:“日子提前了, 他们能赶上也不容易,给就给了。”
溶月也笑:“一辈子就这么一回,给就给了。”
流苏冲她呲牙,比着口型无声地道:“就你会拍马屁。”玩笑完,转身对小姐道:“小姐, 夫人不是来了吗?”
出嫁前夜,母女应当同宿,有些事也好悄悄嘱咐。
冉念烟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嫁妆单子,随口道:“夫人回去了。”
流苏有些失望,又觉得自己得陇望蜀很可笑——原本都没想到夫人能来, 既然来了,又想着能留下来陪陪小姐,不是贪心不足是什么?
冉念烟没工夫管流苏如何怜悯自己,看那单子上罗列着田连阡陌的城外农庄,夏师宜家原来的庄子也在其中, 她忽然有些心疼。
这些东西全归她了,母亲真的没为自己留下什么。再看冉家为自己准备的,因父亲的产业已被冉大老爷和薛家联手鲸吞蚕食,乱的一塌糊涂, 不知哪里是干净的,哪里是被动过手脚的,一时无法筹措,只有冉念烟素来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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