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的父亲,徐夷则一直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大梁人,这不算什么,昆恩舅舅的母亲、外祖母都是大梁人,苏勒的母亲还是高昌人,这都不影响他们成为突厥的可汗。
可他却没想过,自己竟也是大梁人,而且要离开突厥,做那么多事。
他把带钩还给母亲,“我不会去大梁,我从没去过那里,也不会说那里人的话,我只要和母亲一起,永远在突厥,就算一直流亡也没关系。”
阿依弘忽似乎猜到儿子会这么说,这是六岁的孩子该有的依恋和软弱,她笑笑,没再说什么,转而道:“那么就算了,只要你能平平安安长大,我也满足了。”
就在当晚,雪下了一夜,阿依弘忽不知何时已停下呼吸。
徐夷则倦极睡去了,伊茨可敦发现时,特意叫人不要惊动孩子,悄悄把他抱到别的毡房,令两个士兵把阿依弘忽葬在深雪下的石缝中。
冬天的草原,雪厚的出奇,雪下的土冻得结实,想要挖出一个可以埋人的墓xue,难于登天,他们又不能火化或者随意丢弃尸体,一是不尊重,二是火化的烟尘,或遗留的尸体,很可能被追兵发现,进而从前后路包抄截杀他们。
徐夷则很久之后才醒来,像是知道了什么,四处寻找母亲。
他后悔了,他应该答应母亲,答应她回到大梁去,兴许母亲就不会死。
伊茨可敦因各种事务焦头烂额,没办法时时刻刻照看他,便叫人日夜看守,免得他做傻事。
然而他还是逃走了,趁着黑夜,循着几乎被雪覆盖的痕迹,寻到了封藏母亲尸骨的石缝。
他想找到那枚带钩,可发现的仅仅是被野兽蚕食殆尽的尸骨。
更多的野兽从夜色中走出,他藏身石缝,身后就是亲生母亲的尸骨,眼前是无数双绿幽幽的眼睛,发疯的群狼已经开始挤入石缝,用尖牙厉爪探寻活人的气息。
石缝并不深,他会被撕碎,然后成为野兽腹中餐。
他只有六岁,可他手中的弯刀不止六岁,那是母亲留给他的,他抽出刀,向前挥去,然后他尝到了血的腥味。
第二天,伊茨可敦带人找来时,看到的就是五头死去的狼,沾满暗黑色血迹的石缝中,少年人抱着母亲残存的尸骨,那双盈满杀意与彷徨的眼睛,宛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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