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眉微皱,嘴唇紧抿,在睡梦中也免不了焦灼痛苦。他的上身仅盖着一床薄被,或许是怕压到伤口,肩头都露在外面,新换的白纱干净而齐整,散发出清苦的草药香气。
她从没见过伤口的惨状,如今一想,或许是徐夷则故意的,在马车上就有意分散她的注意……
他怕她担忧,竟周全到这样的地步。
笔架送水进来,冉念烟用浸饱了冷水的帕子一点点擦去他额头的汗,只见他双颊绯红,像渴极、热极的人寻求水源一般,无意识地磨蹭着她手中冰凉的帕子。
徐夷则悠悠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冉念烟湛湛眼波中的关切,恰似额上清凉温柔的触感,让他从痛苦的混沌中苏醒。
“你醒了?”她手上一顿,“弄疼你了?”虽然她没碰到伤口。
徐夷则轻轻摇头,“很凉,很舒服。郎中的药起效了,只觉得酥麻,没那么疼了。”
冉念烟闻言把帕子重新浸满水,拧干了搭在他的额头上,又用荷包里的象牙签儿沾了茶水,点在他的唇上。
“渴了吧,郎中不让你起身,先凑合一下吧。”
从头到尾,徐夷则一双眼睛从没离开她,安静顺从的像个懂事的孩子,叫她心中升起一种诉说不明的暖意。
“上药时疼不疼?”她忙着手头的事,随口问。
徐夷则点头,她又问:“疼?那当着郎中的面怎么连喊都不喊一声?”
“怕你听见……你还要安抚老太太她们,够辛苦了……”
徐夷则还很虚弱,说起话来有些吃力,可就是这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字眼,撞在她的心房,似有什么深深陷下去。
就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想着她……
她却已忽略了,自己也在无时无刻想着他。
这一夜,徐夷则以为药性的缘故昏昏睡去,她倦极而眠,就俯在床前,不舒服,却心安。
一夜长梦,醒来时恍惚地回想,却都忘尽了。
空荡荡的床将她从沉思拉回现实,徐夷则居然起身了?
“你疯了?郎中让你好好休养,这条胳膊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冉念烟愤怒地自言自语,也顾不得换衣洗漱,匆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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