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过了半刻钟,齐毓玠深吸一口气,拿着弓箭沿抄手游廊下行去校练场。
穿过竹林小径时,便从前方绿竹罅隙里瞅见校练场边缘立了抹瘦削的身影,不是那惯会在心底放大话的乔贵人又是谁?
这身骑马装是他命人依照她尺寸临时赶制而成,虽急了些,却依旧精致,大红色修身装束将她衬得像极了御花园里开得正艳的红牡丹。此时此刻,她正不怕死的低眉拨弄把玩着手指,而他金贵得不行的弓箭被她随意搁在地上,真是——
齐毓玠不爽地抽了抽嘴角。
瞧她那德行,都不先练练手,待会儿可别输得想哭……
端正神色,齐毓玠挺胸走过去,斜眼一瞥,呵,她居然在把玩她那刚染红的指甲壳儿。
染的是挺漂亮的,颜色娇艳,与她火红的装束很搭,那抹亮色将她小手衬得肤如凝脂,如若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但齐毓玠不高兴,他紧紧蹙眉,有种他为了这场比赛充分准备早睡早起勤加练习焦心得要死要活的,而她呢?她好吃好睡还有闲情用凤仙花染指甲,是不是压根没将这场比试一事放在脑子里?
太扎心了……
他决定两局都不能让她赢。让她抱着自己美丽的指甲壳儿哭去吧……
“咳咳。”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乔亦柔赫然抬眸,她迅速垂下双手,忙朝不知何时过来的陛下请安行礼。
“起。”齐毓玠扫了眼地上自己常用的弓箭,他扯了扯嘴角,瓮声瓮气道,“乔贵人倒是胜券在握,朕原先想着多给你空些时间练习练习,若知道你不需要,朕就早些过来了。”
“回陛下,嫔妾确实不精通骑射。”她弯唇笑了笑,看起来依然乖乖巧巧的,“昨日下午嫔妾一离开御书房,就着手练习射箭,练了许久才会将箭给射出去,只是这飞出去的箭去哪儿就得听天由命了。不过不瞒陛下,嫔妾气运一直不错,说不准今儿个嫔妾真能侥幸借老天爷福气赢上三两局,陛下……”乔亦柔腆着甜笑柔顺地望着他,欲语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