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与胡团练和那些军校勾肩搭背饮酒闲聊都不觉得什么,如今再看到那些人总觉得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杀气。夜里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日的情景,那些凄厉的呼喊、血淋淋的人头、冲天的火光扰得他噩梦连连。偏偏这些话和胖子还说不得,他与那胡团练是过命的交情,当着他的面说他兄弟的不是,这种事吴邪还做不出来。如此一来,身边可说话的人就剩下一个张起灵,虽说那人是个一天都不见得能说几句话的闷油瓶,但吴邪实在憋得难受,也只能与他商量,权当是找个地方将肺腑之言倒一倒,为自己宽宽心。
张起灵的生活内容非常简单,除了吃饭几乎连门都不出,平日里吴邪只觉得此人无趣至极,但在这种时候却分外感激他的这种简单。
掀开帘子走进去时,张起灵正盯着不知名的地方发呆,听见动静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了回去,对于自己屋子里突然出现的大活人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吴邪被他这么一看,险些把刚踏进一步的脚又收回去,但是既然来都来了,再退出去未免显得怪异,只得厚着脸皮蹭到他身边站定,赔笑叫了一声“小哥”。
张起灵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发呆,连动都没动。
吴邪踌躇了片刻,轻声问道:“小哥,你想离开婺州吗?”
“……”
意料之中的没有反应,吴邪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离开了,这里的人虽然都很好,但是……我和他们毕竟不是一路的。我没法对那天的事等闲视之,今后也不想再看到那样的事。”
张起灵终于把目光再次转向他,平静无波的双眼深不见底。
吴邪看着他,忽然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榆庄大战那天,这人一直表现得异常镇定,就算是面对着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也保持着面不改色的淡然。是他本性就如此冷漠,还是对这样的杀戮早已见惯不怪?他猛地记起,自己与张起灵之前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除了一个名字对他的身世来历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他是救过自己一命,但是除此之外呢?他从哪里来?这样一路跟着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为了那匣暴雨梨花钉吗?那时候他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路边茶摊救下自己,真的仅仅是机缘巧合吗?他本意并不愿将人往坏处想,可面前之人实在太过深沉内敛,平日里不曾注意,如今细细想来,他身上岂止是谜团重重!
想到这一层,吴邪不禁有些烦躁起来:“你若不想走,我自己与胡团练辞行便是。你只须告诉我一个落脚的地方,等暴雨梨花钉解开之后我自会差人送到府上。”
张起灵又盯着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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