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川可能永远也不会理解,仙道他们追求自由民主时那种热血和忘我的投入;就像仙道他们,永远不能完全理解,他热爱音乐、对音乐有种近乎痴狂的信仰一样。
他们能做的,只是各自努力追求心中的目标,并互相感受到这种努力,互相鼓励,而不互相嘲毁和打击。
他和仙道,不过是在黑暗中并肩行走的俩个人。
可以感受到彼此对对方的爱和信任,却未必能完全理解对方的孤独和痛楚。
但这样就够了。
仙道知道自己没时间继续待下去了,他只能转身在流川面前走开。
就在转身之际,流川突然叫他:“仙道!”
仙道迅速转过身来,看着他。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是流川第一次叫的名字,虽然听起来是这么的熟悉顺耳,好像已经叫了千遍万遍。
他问:“什么事?”
流川俊美的脸上露出一种询问的神情:“你是从复兴公园过来的吗?”
仙道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在上海的办事处就设在思南路上,离复兴公园很近。”他笑了笑,“离音乐学院也很近,说不定可以听到你弹钢琴的声音。”
流川没有说话。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霞飞路和思南路的交岔口已经很近了。
怪不得早上他会有那种感觉,和重庆相比,仙道现在可以说是在距他咫尺的地方。
也许他真的能触摸到仙道的气息。
☆、总第二十六章
(二十六)
仙道回到办事处时,已经是两点二十分了。
这一趟在霞飞路和思南路的奔波,令他额头见汗。
他走上台阶,遇到刚好走出来的彩子。
彩子看到他,高兴地说:“彰,你总算回来了。”
仙道望着因见到自己而松了口气的彩子,不由同时想到二十分种前,在霞飞路上只能相对片刻的流川,以及去年的西安,在他面前强忍着不问彩子近况的宫城。
刹那间,和心爱的人身处同一城市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多年来,他一直身处常人难以想像的复杂环境中,和各式各样的人周旋,可谓百炼成钢。
他也曾自信的以为,他对自己的心情已经有了足够的控制力。
但……在流川面前,他还是会因自己有了妻子而愧疚;在彩子面前,会因自己喜欢流川而愧疚;在宫城面前,会因自己和他最心爱的人结了婚而愧疚。
他觉得,在感情生活里,他时时刻刻都像个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