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大眼睛闪闪发光,像两面阴森的圆镜——那只猫头鹰一直在注视着他。欧文飞快地眨着眼,以一副兴味盎然的表情端详着那个空白的信封。一些淡色的细碎粉末已经从里面漏出来了,欧文不以为意地把它拿近鼻端,看样子是在细嗅,实际上他已经紧紧屏住了呼吸——
过了片刻,他重重倒在了枕头上,左手还攥着那个信封,而右手则偷偷捏着枕下的魔杖。
欧文觉得自己假装被迷晕已经过了很久——尽管实际上或许并没有多长时间,但至少感觉上是如此。他刚才是就着盘腿的姿势直接向后仰倒的,这一定是他完美演技里唯一的败笔:时间稍长,他就觉得自己的脚踝发麻了。然而他不能动,他还摸不清有人把他迷晕到底妄图做些什么。
一片黑暗里,欧文只能把眼皮微微掀开极为有限的缝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然而他模糊的眼光只能瞥见壁炉里微暗的火光和那只仍在注视着他的猫头鹰,除此之外,一切依旧沉寂安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欧文有些后悔了——他说不定应该直接冲出门去,有人给他寄来了致幻剂,这无论如何不是一个好兆头——那么汤姆呢?汤姆在哪里?
总算他还没有忘记那只古怪的猫头鹰,就在他终于忍不住想要多少挪动一下腿脚的时候,壁炉前的那只湿淋淋的大鸟消失了。一道黑色的人影就像突然从地板上生长出来一样,站立在了床脚,挡住了壁炉中的火光。
哈,好极了——欧文欣慰地想,他默默攥紧了魔杖。当然,与此同时他还在竭力保持自己昏晕的、呆滞的表情不变,这不是件多么容易的事,但总算还可以应付——
一个阿尼玛格斯现形了。
那道黑影是个男人,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他湿淋淋的斗篷滴着水。如果欧文能在昏暗的卧室里看到他的表情,就会明白其实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一样忐忑。
那个男人抽出魔杖,指着欧文,无声地一步一步朝床头走来。在这样一个夜晚来执行这种任务真是件不怎么幸运的事,雨水让他变成猫头鹰的翅膀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沉重,他臂膀发酸,即使在壁炉边烤了半天火也并没有完全休缓过来,否则他举着魔杖的手决不至于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