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关系,本来就很糟。自从摆画摊之后,和游客间的纠纷,真是层出不穷。有 的游客画了像,不肯付钱,硬说画得不像。有的游客付一张画像的钱,来了一家妻儿老少七 八口!有的游客说把他画得太丑了,有的游客说把他画得太胖了,有的又说他画得太瘦 了… 从没有一个人夸赞他一句,说他画得好。他这样画着画着,越画越自卑,越画越没兴 致,越画越萧索… 最怕是碰到熟人,惊讶的说一句:“梅先生,你现在… 在干这个啊?”
怎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呢?更糟的是,碰到另一种熟人,对他左打量右打量,问上一句:“你不是杜家的女婿吗?你… 夫人可好?”
每当这时,若鸿就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觉得自己的尊严,已被人践踏成泥。 自己的心,已经被乱刀剁成了粉。芊芊!芊芊啊!你可知我现在的处境?此生此世,还可能 化解吗?… 不行!他用力的甩甩头,不能想芊芊!想了芊芊,更无心摆画摊了,要想翠 屏!翠屏是世上最可怜的女子,二十岁的青春年华,嫁给人事未解的他,不到一年,他就只 身远去,让翠屏守了十年活寡。上要侍奉公婆,下要抚育幼女。再经过水灾、变故、死 亡… 种种悲剧,弄得自己百病缠身,还要千山万水的把父母的牌位,和无依的幼女给他远 迢迢送过来。世间怎有这样的悲剧人物!老天啊!和他梅若鸿只要沾上边的女子,就是人间 至惨的悲剧了!他真的是个灾难,是个祸害呀!若鸿就在这种身心双方面的煎熬中,去忍气 吞声的摆画摊。总算,能多多少少赚到一些钱,来付翠屏的医药费。但他每次受了气回家, 脸色就难看到极点。常#摔东西,砸画板,捶胸顿足,对着窗外的西湖大叫:“为什么我梅若鸿到今天还一事无成?为什么我沦落到必须摆画摊为生?为什么人生这 么艰难?为什么人年纪越大,快乐就越少,痛苦就越多?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活着?为什 么?为什么?… ”翠屏和画儿都吓坏了,母女俩紧抱在一起,泪汪汪的看着若鸿发疯。翠 屏虽是个乡下女人,没受过教育,但是,已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对人生的痛苦,体会得特 别强烈。每当若鸿发脾气,翠屏总是谦卑的,手足失措的,在那儿不住的说“对不起”,这 使若鸿更加毛躁,咆哮着大吼:“不要说对不起!我并没有骂你,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哭靠靠!你为什么老是靠!” “是!适适适适我不说,我不说… ”翠屏手忙脚乱的擦泪。“我也不靠,不靠… 我只是 好抱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