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只是当现在,当那单薄的身子蜷缩着不住低咳的模样映入眼帘时,一种名为后悔的少有情绪开始在古天溟心头蔓延,尤其当他接着又发现被人如此睇凝的男人始终紧阖着双眼,意识不清到没半点武人应有的警觉时,担忧更是爬上了那张难得沉肃的俊容。
时已近冬复又夜寒露重,尽管营火烧得再旺,这样的野地露宿对个病人来说果然还是太过严苛了些,尤其这家伙肺腑间本来就还有着伤,会咳成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摇了摇头,古天溟实在少有为自己所为后悔的时候,年少轻狂时不曾,接下一门之主的担子稳重行事后更难有,然而今晚一夜未过却已是破例连连。
头件要后悔的就是自己不该矜持这么久不闻不问,惹人嫌讨人厌的事又不是没做过,多当回八婆让人损上几句也不会少块肉……
说到底,最初就该坚持在城中留宿的,反正罗织个借口在自己而言根本就易如反掌,他古天溟别的本事或许不高,靠嘴皮说服人的能耐到是不低,千般万种理由一箩筐都装不完。
失笑地摇了摇头,古天溟真不晓得自己先前是哪跟筋络接错了才会由得人这般任性胡来,这下麻烦了吧,弄个不好,眼前这团越蜷越紧越符合刺猬模样的家伙明天准成个大病号,到时候别说低调行事只怕想不揭底表身份都难。
自个儿找的麻烦啊……沉思半晌,古天溟伸手轻轻贴上那咳的窣窣轻颤的背心,徐缓地输入点真气先帮人儿缓下胸臆间的不适。
看来也只有先这么办试试了,希望这家伙真如他所说的——没那么娇弱。
听着咳声渐歇,古天溟收回运行的真气,背抵的大掌却没跟着离开,反而试着滑向依旧瑟缩的肩头,见人没反应就横臂越过胸前滑向腰际,等了等再没反应就将人小心翼翼地整个揽进臂弯里抱着。
倾身仰躺,古天溟极尽轻柔地将人缓缓地转成趴姿揽抱在身上,拿自己做垫完全隔绝地上的寒气浸染,再手脚并用地将蜷缩成弓的身子徐徐展平,把那人儿的双脚夹缠在自己腿间保暖,再张开臂叠覆在他背上将人整个圈锁在怀里,而那被夜风浸得冰冷的脸容则让它顺势贴倚在自己颈窝间暖着。
待一切就定位后才敢慢慢吁了口气,让肺腑重新享受夜风的沁凉,不过几个简单的动作,叫人觉得比翻山越岭还累,半盏茶冷的功夫有如日长漫漫。
抿唇微哂,古天溟缓缓地抬起左臂,屈肘为枕仰望着墨空繁星。
说实在的,从小到大他还记不得有什么人或事物让他这般战战兢兢过,两军对叠不会,高手过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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