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祷告忏悔姐姐的代写作业,微笑着放心入睡。
那只是十天的好日子而已,我一日一日的当当心心的计算,而日子却仍然改变了。有一 天,老师笑吟吟的说:“明天带两个便当来,水彩和粉蜡笔不用再带了,我们恢复以往的日 子。”听着听着,远方的天空好似传来了巨大的雷声,接着彤云满布,飞快的笼罩了整个的 校园,而我的眼睛,突然感到十分干涩,教室里昏黄的灯光便一盏一盏半明半暗的点了起 来。那两年,好似没有感觉到晴天,也就毕业了。暑日的烈阳下,父亲看榜回来。很和蔼的 说:“榜上没有妹妹的名字,我们念静修女中也是一样好的。”
我很喜欢静修女中,新生训练的时候,被老师带着穿过马路去对面的操场上玩球,老师 没有凶我们,一直叫我们小妹妹。
没有几天,我回家,母亲说父亲放下了公事赶去了另一所省女中,为着我联考分数弄错 了的一张通知单。父亲回来时,擦着汗,笑着对我说:“恭喜!恭喜!你要去念台湾最好的 省女中了。”一时里,那层灰色的雾又在呼呼吹着的风扇声里聚拢起来。它们来得那么浓, 浓到我心里的狂喊都透不出去。只看见父母在很遥远的地方切一片淡红色的冰西瓜要给我 吃。
上了省中,父母要我再一次回到小学向老师再一次道谢培育之恩,我去了,老师有些感 触的摸摸我的头,拿出一本日记簿来送给我,她很认真而用心的在日记的第一页上写下了几 个正楷字,写的是:“陈平同学,前途光明。”
日子无论怎么慢慢的流逝总也过去了,有一天我发觉已经二十岁,二十岁的那一年,我 有两双不同高度的细跟鞋,一支极淡的口红,一双小方格网状的丝袜,一头烫过的鬈发,一 条镀金的项炼,好几只皮包,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唱机、和接近两千本藏书。不但如此, 那时候,我去上了大学,有了朋友,仍在画画,同样日日夜夜的在念书,甚而最喜欢接近数 学般的逻辑课,更重要的是,我明白了初恋的滋味— 。
想到小学老师赠给我的那几个字,它们终于在阳光下越变越鲜明起来。流去的种种,化 为一群一群蝴蝶,虽然早已明白了,世上的生命,大半朝生暮死,而蝴蝶也是朝生暮死的东 西,可是依然为着它的色彩目眩神迷,觉着生命所有的神秘与极美已在蜕变中张显了全部的 答案。而许多彩色的蝶,正在纱帽山的谷底飞去又飞来。就这样,我一年又一年的活了下 来,只为了再生时蝴蝶的颜色。
说给自己听
ECHO,又见你慢吞吞的下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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