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展开手帕,半遮着脸,风姿嫣然地笑了一笑,〃微笑莫露齿。这才是闺秀该有的仪态,你以往除了在福三爷面前故意粗野,平日倒像位闺秀,怎么现在,人都不在了,你反倒懒成这样,诗词歌赋也不看不吟,就连《石头记》中的钗黛之间,你也不与我争论了。〃崔咏荷没精打采地移开眼睛,现在,没力气打扮,没兴致温柔,甚至连吵架的兴头也没有了。
这个初秋真是无趣,又闷又热,太阳又太烈丁,照得人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愿想。
最好闭上眼,睡一觉,把一切都忘掉最好。
韵柔见她不理,也不着急,轻巧巧地坐下,自己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说:〃唉,这么热的天,福三爷那边的仗也不知打得怎么样了?〃崔咏荷懒洋洋地一下一下扯着自己的手绢,闭着眼睛,长长地一口气从胸腔里叹出来:〃唉厂〃不知这一回得胜回来,福三爷会带些什么好东西来给小姐扔?〃扯着手绢的双手不自觉地用起力来,一声清脆的裂帛之音响在耳边,招来韵柔的侧目而视,崔咏荷却连眼睛也没有睁开,甚至连裂帛的刺耳声音,她也完全没有听见。
〃混账,蠢蛋,坏蛋,王八蛋,什么喜欢,什么对不起,全都是假的,全都是戏弄人。出了那样的事,一次也没来交待过,一声不响就跑出去打仗,王八蛋。〃不知不觉地牙齿又开始虐待嘴唇,〃笨蛋,崔咏荷,这种人你都会相信,被他戏弄了这么多年,还会上这样的恶当。〃韵柔看着那撕成两半的手绢,连眉毛也没动一下,慢悠悠地接着说:〃不过,这也说不定,万一这一回,福三爷输了呢?〃 〃输了最好!〃终于忍不住暴发出来,崔咏荷怒吼一声。
韵柔皱起了纤巧的眉,双手捂住耳朵。
崔咏荷猛然站起,愤愤然,在原地用力跺着脚走来走去,〃我天天求神拜佛,求那混蛋输掉,最好死在战场上,永远不要回来。〃韵柔看着全身都在冒火的大小姐,慢悠悠地说:〃也不是不可能,听说白莲邪教的人,到处说什么白莲圣母下凡,要给人间换新世界,信奉之人,死后便得超脱,人极乐至善的境界,所以教徒以为白莲圣母战死为荣,做战从不怕死。也因此,所过之处,官兵尽皆败走,福三爷虽有将才,遇上这样的敌人,怕也危险难免。〃 〃哪有你说得如此可怕。怪力乱神之事根本不可信,全都是骗人的,一小撮邪教徒,岂能动摇国家根本,战胜官军。〃崔咏荷本能地反驳,一点也没意识到刚才自己还在努力期盼福康安战死沙场。
〃小姐,你莫忘了汉时黄巾之乱,何尝不是邪教兴起,何尝不是怪力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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