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肌肉全部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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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镇(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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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的时候才赶到伊宁。黄昏刚过,大约是内地七点钟的光景。住在伊宁非常安静的小旅馆里。我和那位大学生一起住。她一直在安静地写游记。我简单冲了一个澡。在十二点的时候我们都还精神很好,我提议出去吃夜宵。于是我们走出来,在外面的小吃夜市里找了一家生意红火的小店坐下。尚有许多旅客在吃东西,肥羊肉串,馕,啤酒。老板一家子是维族,非常爽朗热情。那一顿吃得很饱。那种穿在长长的铁签上的大串大串羊肉,肥而油腻,沾着辣椒胡椒,吃得我们眼泪都流出来。四十瓦的电灯泡被大风吹的摇晃个不停,搭的塑料棚也一直哗啦啦响。
我们很晚才回旅馆。坐在冷清的小街边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后来回房间,在三点的时候各自沉沉睡过去。
睡下去的瞬间,突然想念起母亲。非常。我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翌日又是不停地乘车,导游按照大家的建议临时更换了路线,于是我们的车在渺无人烟的山间行驶。植被荒凉的岩山。盘山公路屈曲回绕。风异常大,干冷而且凛冽。下山的时候坡度减缓,山坡上有当地人抛弃的石头房子,非常之荒凉。山脚下忽隐忽现的河流边上开满了黄色,红色,紫色相间的野花——我从未见过这样美丽而且繁盛的野花——像是维族少女的羞涩笑容。美丽得清澈见底。明艳并且色泽饱和,充满了生命的质感。我们停下车来,所有人都涌向这片野花。它们在开阔而干燥的土地上一直烧到天边,在这塞外的六月阳光下,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蓬勃茂盛。我替那位小姐姐照了一张相。她拘谨地坐在地上,笑容浅淡。阳光和她身边的野花一样,兀自撒欢。
我突然想起一部伊朗的电影叫《天堂的颜色》。电影里有中东的沙漠上大片紫红色的野花,两个盲小孩天天采集这些野花,装在篮子里带回家碾碎,制成天然的染料。奶奶在家织出精美的挂毯,用花的汁液染色,在集市上出售,被旅行者带到很远的地方去。
你可以想到,生命有这么纯真的一面。几乎令人感怀得落泪。
后来我们就进入了乌一号和乌二号冰川地区。
在雪线以上的陡峭山脉间小心行驶,窄小的公路上时刻有翻车的危险,遇到迎面而来的供给军队的大卡车,就小心翼翼地倒车,错车。你可以看见脚边悬崖边上的碎石滚落下去。也许一个不小心,我们就会从三千七百米的山上滚入谷底。
十几个急转弯之后,我们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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