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住了。
风停,树止,夏蝉不鸣,一再盘横在她耳中的只有童童的喊声。
到湖边几十米的距离,仿佛是跑到了她一生的尽头。
碎酒瓶还在原处,她无暇去想是哪个天打雷劈的醉鬼将碎酒瓶倒插在草地里,仅是目及到透明的锋刃和瓶身上涂满的鲜血便已经叫她手脚发软,而湖边的水泥上一道鲜红的血迹更是短促而惊心。
她无暇去深想那是不是童童的血,跨出双腿,身体便直直地落入水中。
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啊,童童就在她眼前挣扎,她却如何也接近不了,仿佛水底有一只无形的手拽着她的脚下沉,她拼了命,疯了似的在水中挥动手,却仍是过不去,只眼睁睁地看着童童在挣扎,只绝望地听着他的叫声,只无助地下沉,水没过了下巴,没过了嘴,没过了鼻梁,将要没过她惊恐睁大的眼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水中
她安心了,任湖水没顶,任身体往湖底沉去。
她是被围观的居民就上来的,才刚刚被平放在地上,就猛地睁开眼来,四处找寻童童的影子。
离她不远处,自辉抱着奄奄一息的童童,他那样柔弱地依偎在父亲胸口,稚嫩的小腿上有一处血肉翻裂的伤口,血流如注,洁白的衣服染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方才他还附在耳边跟她说,“妈妈你来接我放学嘛。”软软的声调,扯着她的衣角,那样的活蹦乱跳
他方才还拍掉粘在身上的草叶,“妈妈,我去那边玩一会儿。”
她的孩子,才玩那么一会儿,鲜血却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
她疯一般的跪爬过去,抓着自辉的裤管,勉强站起来,童童已合上了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方才,他的眼里还有她的倒影,“爸爸不在,妈妈,带我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他还趁着爸爸不在,出卖爸爸每天下课跟女老师说话的消息。
他只是要离开她去玩一会儿啊,她也过来了,为什么却没有像开始那样好好的?为什么不能再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为什么再不能张嘴说那么有趣的一些事?为什么?
她软而无力的双腿跌回了地上,抱住自辉的腿,却猛然被踹开来,她看着自辉抱着童童急风似的跑开的背影,没有感到羞辱,只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童童离她越来越远,她的眼睛是干涩的,没有眼泪。
许久,她的身体才开始颤抖起来,连嘴唇都在剧烈地抖动着。
追到医院时,手术室门已紧闭,指示灯亮着。自辉就那样湿淋淋地坐到地上,头往下死垂着,摊在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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