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病人的意愿。
“生命是宝贵的呀,谁都没有权力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张同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极其真诚,几乎让我感动,但我突然想到了死,这个念头当然由张同引起,他的那种真诚恐怕是因为见惯了死亡而磨砺出来的;而一个人死后就再也无法感动了。这个灰色的死亡念头一出现,我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再与这个世界上的人交流。所以我不再说什么。
临出诊室的时候,张同将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写在一张化验单的背面递给我。
从X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夜幕像一只不透气的罩儿只罩住了我一个人,绝望像水草一样缠住了我,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的了,换句话说,从今往后世界上的好与坏都与我无关。比如此刻大街上的灯光,包括照明的路灯,以及装饰用的霓虹灯,无论它们发出什么样的光芒,都奈何不了我黑暗的心灵了,我要同死亡握手去了。
充其量我只是这个城市河流里的泳者,而且技艺低劣,我没有速度也没有技巧,还被水草缠住,不得脱身。我在不息的人流中穿过,那些令我嫉妒的健康的人们,正露着整齐的牙齿说笑、咀嚼着。
我掏出手机想给一个人打电话,一个关心我,与我有着某种关系的人。我想到我的前夫,那个精明的生意人;想到梁雨,一个只知道吃和性的“新新人类”,又想到了我那些挣扎在爱情线上的女朋友们,我没权力打搅别人,打搅他们(她们)痛苦、欢乐、有爱或无爱、幸福或不幸的平凡生活。最后我突然想到了老总,于是我站在米市大街基督教协会旁边那条叫煤渣胡同的口上给老总打电话。
第一部分21克爱情 3(2)
接电话的是老总的夫人,声音嫩得像二八女郎。她问清找谁后,就亲切地呼唤老总的名字,让他接电话。我一听到老总亲切熟悉的声音,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握着那只诺基亚8210型号的小巧的手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泪流满面。
老总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他大声地喊我的名字:
“小萁,我知道是你,这就是你的手机号码,你怎么了?快告诉我,这些天你一直看病,是不是有什么不好,你尽管对我说,你在哪?要不要我去找你!”
我从老总的话里听出他对我的感情太真挚了,真让我感动。我泣不成声地说:
“老总,我对不住您,我不久于人世了,没法再跟您干活了……”
没想到老总听我这么一说竟笑了,我听到他在电话的那头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让我别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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