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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看出了我女人的伎俩。那是在我手术后的第三天,打完吊瓶我捂着刀口慢慢地在走廊里蜗牛一样地行走,梁雨走到我面前,他要搀扶我,被我拒绝了。
我不喜欢人用某种道德来规范自己的行为,尤其梁雨,生生死死本来很平常,我如果真的去死的话,何必非得拽上一个人的情感当我灵床上的枕头呢。
自从梁雨在“绿色阳台”上向我真诚表白以后,我对于梁雨的兴趣就彻底失去了,就像一个喜欢吃年糕的人,不会喜欢让年糕粘在手上,一旦粘在手上就拼命地想甩掉,甩不掉自然也就厌倦了。
这时只听梁雨在我身后说道:“你喜欢张同。”
实际上梁雨的声音很小,但到了我耳朵里似乎放大了无数倍,简直可以说振聋发聩。
我停下蜗牛的步伐,忍着伤口的疼痛转过身,有些吃惊地望着梁雨。梁雨的话虽然说到我心里去了,但一个人心里的隐秘被旁人揭穿总归是一件不大光彩的事情。片刻,我的两颊开始发烧,烧灼感不久到了眼睛,我的两只眼睛一定像狼似的幽幽地闪着光,这我从梁雨变得胆怯的目光里感觉到了。
结果,手术的那个晚上,我按照医嘱吃了两片安定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我是九点躺到床上的,余利和蓓蓓八点一刻来看我。距离张同离去不到半小时。蓓蓓站在床前,我半躺在床上,仰视着她,蓓蓓显得健康、亭亭玉立。她的脸上荡漾着少女特有的甜蜜。蓓蓓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只亮闪闪的风铃,随手挂在床头。她说这会给我带来好运。我嘟囔一句,我还能有什么好运呢。余利说,别这么悲观失望嘛,只要有一线希望都别放弃,停了一下又说,反正咱们不缺钱,用什么药尽管用,再贵也无妨。
余利这么说,着实让我感动,不管真假,起码他是这样想过了,哪怕这种想法转瞬即逝,我也知足。想想,你能在另一个人的意识里停留,能让这个人想为你做点什么,而且无怨无悔,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接着余利又说明天上午有事,实在走不开,下午能来,上午手术的时候让梁雨陪你吧。他们是八点四十分离开医院的,我送他们父女俩上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突然有一种不舍之情从心头涌起,他们毕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要说有什么不能割舍的,恐怕就是他们俩了。这种实实在在的伤感几乎把我击倒,所以我觉得人活着就不能将生活的焦距对得过于清楚,要让你眼前的东西尽力模糊,就像那些年老色衰的女电影明星,让镜头模模糊糊地对着自己,有时甚至要加柔光镜,或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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