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们互相问对方。
“我怕我老了,看着她年轻貌美,碍眼。”我郁闷地说。
“我怕我们太好拉,她实在超过不了我们,会难受。”戴娅说。
她昂头大笑,我却乐不起来:“要知道是谁干的,我非替爱徽去杀人不可。”
“听着!小朗!”戴娅把最后几口饭扒干净,鼓着腮帮瞪着我,含糊地说:“这个男人或者那个男人干的,都没有什么不同。爱徽有没有孩子,堕不堕胎也没有多大关系。你别杞人忧天!”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我以前老是想,我要是死了,我会改变多少人的一生呢?没有,谁的人生也不会因为我改变。大家还是这样:吃饭上班、谈情做爱,生老病死。别人会迅速忘记我,我也会迅速忘记任何人、任何事情……所以,没关系,爱徽不会有问题的。”她平淡而流利地说。
…
城市离我们有多远(8)
…
“不,有不同!”
“什么不同?大家都一样。”戴娅手一甩,把一块肉骨头扔到垃圾桶里,问。
我却回答不出。
夜里,我独个儿走,甚至在海边逗留很久。天正下着小雨。我看见乌云蕴集,联结地平线的天际却触目的明亮。倘若静止可以执着,海洋仅仅是可以溯回前进的平原,但巨大的涛声比风吹稻谷还要嘹亮千倍地回响,持续不绝。即便远远站着,立在沙滩之外,我仍然因为某种事物而手足冰凉。路灯下雨水的轨迹被照亮了,它们清晰可见,它们从几亿米的高空倾泻而来,但入地就化,不知所在。海中央那个囫囵竖着的礁石,被我瞪了很久,但最后我还是打定主意,转过身朝前走去。
在黑暗中我踩着墙上的青苔,用手紧紧攀着藤蔓,向上、翻身。还是一滑脚扑到墙内的花丛中。荆棘扎在皮肤里,膝盖磕在水沟边上,有些腥浓的液体从我体内冒出。我不觉得痛,只是拿裙子角简单地擦了擦。我一再重复地对自己说,我肯定是疯了。但我还是咬着牙,眼睛因为长时间瞪视,隐隐发痛。
我摸出袋里的钥匙,打开后门。我动作很慢,甚至由于怕门发出声响,蹲下身,用另外一只手把门托顶上去。然后就溜进来,屋子里非常黑,只有零零落几盏墙灯在亮。我猫着腰,顺着横七竖八的桌椅挪动身躯——越过东面的墙,一下钻到钢琴下面。
钢琴用厚厚的幔布遮着,中心空洞。琴木味、烟蒂味以及残余的酒香充盈其间。我趴着,把周围的蜘蛛丝拂开。屋子里很安静,好象一个人也没有,窗外初夏的雨水加深这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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