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一个孩子?这是你儿子吗?”
第一部分月光(3)
她那声音像是房间断电一样失声喊出了口。不,不全是惊慌。无疑我们不曾有过机会单独好好说话。她不知道我的过去,我的婚姻状况。她那是第一次到我家里来,也没有特别的身份——我们相恋的秘密尚没有公开——只是作为一般的学生到老师家里探访、作客。很多当时在场的同学因了她的这句话纷纷扭过身去,争抢相框里的照片看,大家七嘴八舌祝贺我,啧啧称赞起婴孩的长相,场面一片年轻人的好奇喜悦。她也面露喜悦,看得出是真诚地为老师的幸福家庭高兴。不知为什么,这喜悦却使那天在场的我暗暗忧虑、忧悒起来。我是不是讲乱掉啦?知青唱歌的那一晚,突然回到英子去我家这里了……
我想着她身体的温存绵软,想着她的好。那天一帮同学的开心令我暗自羞愧。我满面笑容,可内心却有种失魂落魄感。我知道下面该怎么做,我暗自庆幸没有既成事实的婚姻纠缠,心里有点感恩,又有点伤心。前妻虽然是离婚,但仍旧对我很好——,而且那几个月还住在我家里,已经预备着要住厂里集体宿舍,但还没有完全搬走。那天她正好带着儿子去她小姐妹家了。我准许学生们去我家里认认门,也是暗存着这份私心的——我知道那天不会碰上我的前妻。
我不知道能否解释得清:那个年代里人们的住房普遍紧张。我家住的公寓楼是归属我妈名下的,但是我那位前妻跟我妈妈又在同一家工厂。而我们是协议离婚。厂方自然要另外解决我前妻的住房问题,可是,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有大半年,厂方又以住房紧张来搪塞这件事,仿佛是要暗示我们家三房一厅的大户面积,完全足以分出一小间来处理另一个住房名额,也且是我前妻。虽然我下定了决心离婚到底,但离婚协议书生效那天,孩子毕竟才刚满八个月。我妈妈已在上一年去世,父亲病重。而孩子确实需要父母双方的照顾。有时我想,那个节骨眼上如果冯建英没有出现在我生活中,我是否能将离婚的事实贯彻到底?我自己也不太能肯定。我心灰意冷,并没有左右动摇。而且认识英子以后,对自己前一阶段的婚姻状态更加心冷了。但这一切仍旧改变不了我家里当时那种暖味尴尬的局面。我想这让刚刚19岁的英子心里一定打了个冷颤,虽然表面她什么也没说,她却把头抵得更低了。她看上去神情更加倔强不快,郁郁寡欢。我是指那晚去我家以后的两次见面她内心受伤的样子。但这让我更怜爱她了。她越是一声不吭,不喊难过。我这方面也越是热切肯定地想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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