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垮掉了?抑或是她?
我的情敌不是别人,而是岁月——是流逝的光阴!
是一种无法违背的指令——通过我,通过她。
第三部分摇篮曲(1)
周围树木如壁,
你躺在我怀里,
也不敢动一动,
怕大地和思宠,
会淡淡地逝去。
——威廉·莫里斯
有一天晚上,大家嚷嚷着说要去什么地方,来点酒。那些年还不时兴说“宵夜”。晚上九点多,夜校两节课结束一般是在九点。学生们和我全都屁股懒在课桌上,舍不得分开回家。我记得那晚之前我已经跟男生中的大多数称兄道弟。我的吉他也带来了。那几年玩得开心的几个朋友(都各有绝技)也在场。对我而言,唯一在场的是她那双闪亮的眼睛。
他们说:“下楼!”我就跟着下楼了。对面美术课堂早已人去楼空。我一 一把走廊教室的电灯关闭。我不是最后一个离开,身旁总会有三两个跟着。
我们一步两级跳下楼梯。发觉外面是好空旷的寒夜。星辰闪光。同学们都聚在教学楼外,点数人员:“还有谁谁……”说话人全用一个都不少的口气,在喊到她的名字时我发觉她不见了。
“许老师,冯建英在车棚拿车子”有人喊。
“我去。”我说。
那边黑森森的楼下有一排玻璃钢瓦的脚踏车棚。她的钥匙被卡在锁孔里,开不出。那是一辆紫褐色的女用脚踏车,八成新。
她那头黑色的发丝委屈地晃动着,弯着腰。
“我来开。”
“钥匙不行。经常这样的……”
我试了一下,不动。拨出来看看。她站在我身后,热热的呼吸,我能听到她紧张和委屈的声音。“我不去了。”她忽然幽幽地说,仿佛生了气。
“怎么啦?”我真想亲她一下,抱她。
“要回家去。”她用了一双格外黑亮幽深的眼睛说这句话,声音平淡。“家还在乡下——”
“在乡下?那里?”我问,同时感到自己的心被她细声说话的声音融化……
“板桥下去呢……”
“这么晚!你到家不要一个多小时?”
“要。”
车锁“啪”一声开启,我不由得暗自庆幸。俩人站在黑暗中,胸靠着胸。半分钟,仿佛停止了呼吸。而后我说:“我送你”。
她把叠抱在胸前的书本拿下来,夹到脚踏车后座。“不要,外面都在等你,快去——”
“那我帮你车子推出去。”
俩人走到外面,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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