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聊天,是那些年里铁定的内容,可是,那天晚上,我却奇怪地吞吞吐吐。拒绝了他的前往。在影院大门前分手时我注意到朋友脸上明显的失望神情……
他们手挽手往城东面去,我独自往家走。夜空正在飘荡零星的雪花,街面上已经积上白绒绒薄薄的一层……。那些年,人似乎总有花不完的精力,县城虽没处可去,但大家仿佛每天都在比赛谁最晚才回到家里,上床睡觉。每个人都在憋着劲儿发展新的玩耍花样,包括西方诗歌、哲学交谈……,那真是一个各人的趣味奇特的年代。
那是我一生中的神圣之夜。这样的夜晚后来并非再没有过。但最初的一晚总是最令人难忘,包括那一晚的天气,影像、细节,戏剧性的转换。仿佛在那一晚上我已过完了自己的一生,至少我年轻时的岁月。那一晚就像是别在记忆胸前一枚青春的徽章,无论我后来的生活变化得多么厉害,有关这一晚的经历和记忆从未从我心底里消褪。我们走出电影院侧门口时冷得浑身哆嗦。我和我的朋友们,随着黑压压的观众一步步挪向大门外,忽然觉得脸上、肩背上飘荡下来一种湿乎乎,凉丝丝的东西,街上,已经走到电影院外面的人群中有人喊:“落雪啦!”与此同时,我们意识到了地面上那一层暗白色的积雪……我看到人流的另一侧,那天晚上最后的一场夜场电影的观众,正在反方向地陆续进场。我后来回忆那一晚的经历,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变成9:30分那场电影的观众,要不就要和我爱的女人擦肩而过了。街上几乎没有什么风,电影散场时的人群也很快隐没在了昏黄的路灯光下。不一会儿,偌大的柏油马路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走着了。为了防止雪天路滑,我一路小心翼翼,走得很慢,专注于自己向前迈动的两只脚……落雪冲淡了我起先心里的沮丧,使我有兴致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大口大口呼吸着那一夜清新的冷空气。
在时间的另一头,我睡死过去了几天,一天凌晨醒来(阴濛濛的天)。我发觉自己又置身于回忆的路上。那是县城里富有六十年代风格的不宽的马路里主要的一条,通往不远处的长江港区。那条马路还在,现已被拓宽,并铺设了分为主干道和人行线的水泥地,那年冬天,我冒雪走过时它还是那种旧的石卵子地面。居民区的房屋、店铺也是旧式的,我明白我正置身于一线曙光微露的旧式的岁月里……
天一落雪,县城四周就显得格外安静,仿佛是夜风中隐隐约约的白色改变了一切。大地就像产后虚脱的母亲一样安谧地睡去,骄傲而平静的生育下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夜晚一反常态,在严寒中不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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