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酱油放得太多冷饭还是昨天的鱼的苦胆好像没洗清爽——”声音里带着她所特有的急急忙忙的玩笑和辩解。故作轻松实际上却异常认真。
有时候,我想不起来她手的模样。我的心里一阵焦急,坐在那里。仿佛魂尽魄散。但无济于事,我整日整日坐在那里,记忆所出现的仍旧是虚空的结果。我在我的脑海深处依稀看到她的脚,伸出来穿鞋,走路的样子,但转瞬又消失了。似乎,在我记忆的世界里,她已不再有一个具体,清晰可辨的影像。我一方面徒劳地搜寻着、挽留着,一方面似乎只能听凭这一珍爱着的影像消失。我仿佛不再活在,不再存在于生活之中。我介于生活来临前和生活逝去之后,介于这两者之间,我靠一个空虚的内心活着,而精神或人的内心,对于活着的世人来说仿佛是一个虚无的,过份缥缈的允诺。这一允诺,对我个人而言,我想大概是来源于对爱的执著。那里面有一个我无法完全松脱开的世界。我的双手一直徒劳地抓住它的废墟,它在太空中漂浮的残骸。我就像一名遇难的宇航员,又像难以醒转的梦者在一个长久的噩梦之中半侧着身子,拚命地用手去抓挠那缓缓漂离我的魂魄和身体,离我而去的往昔——不顾这一切努力多么荒谬,多么徒劳!任何别的正常的世人都不会明白这一情形,都弄不懂我何以要这么做,只有我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努力想要挽留住的并非单纯的过去岁月或往昔,而是往昔中的一个她!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很清楚:只要我自己心里稍一松懈,这一古怪过去的残骸就会在瞬间漂走,消失到茫茫宇宙之海中,像其他失事太空船或其他陨星的残骸那样,没有怜悯,没有怀念的泪水,也没有丝毫的反悔。而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不啻是世界末日。失去了她——甚至失去了有关她的这部分如此残缺的记忆——我的一生也将随之而去。我一切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我的存在就是依赖这一段过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