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正常、没事发生的表情。或者说,她暗暗地祈望我,能像以往一样从容。并且,从容之余,还能悄悄流露出一点对她个人很特别的爱护。那知道我这边,也早就像被火烧着一样急叫起来!对于女性,我虽然在那个年龄,仍比较迟钝,但却有一种可称之为迟钝的贪婪。我不可能不会有反应!我虽不是求之不得,却也期待已久。我应该怎么办呢?我甚至想都不可以想这个问题,一想,上课时就分神,并且整个人就像患上了一种奇怪的舞蹈病。
她是从第二堂课开始加入到诗歌班同学的行列中来的。她溜进教室,夹在稀稀落落的同学们中间,像以往一样不为人注意。我怎么可能对她有特别的印象呢?上课之前,底下的台位照例“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大家就座。因为来得早,她坐上了自己中意的第二排位子,靠近前排,甚至也靠近右侧的教室大门(一般女生都比较喜欢,进出也比较方便)的地方。她第一课进来时,我应该仍旧昂头在黑板上抄写课文。我每讲一课必定要至少抄写一首诗到黑板上去。我的教学材料太过简陋了没有条件给每名学生印行一册课文范例。于是,我带头抄,学生们跟在后面抄——逢正式上课,我再逐句逐段地讲解。我第二堂课讲了些什么?萨福?狄金森?保尔·策兰?我大概不会那么快讲那名希腊女诗人,因为前一堂课是茨维塔雅娃。是的,她们俩都剪着齐颈的短发,甚至,脸部过份严厉的表情、眼神都有些相似。这是为什么?这是命运对我呼唤的回应吗?英子的短发看来剪得更薄一点,头发根根也显得硬、浓黑。在我讲这堂课之前,她知道她吗?她不知道,但看一眼立即就喜欢了。后来则是喜爱得不得了。
她们的短发都像男孩子的一样厚实,倨傲不驯。
命运是怎么样在一群人中间,向我显露她的?
我讲课时,偶尔觉得底下老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尤其是在我讲解得比较得意、激动的关头。我想不出来那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像往常一样照常讲,却又悄悄对此情形多留了一个心眼。不错,我的感觉再次浮上来,并且挥之不去。那是谁的眼睛呢?我的举止开始跟自己讲话的声音错慢下来半拍。我镇定一下情绪。不,我能肯定那目光来自女生。那不是通常盯着人看的眼睛。那凝视的眼神中有不知不觉燃烧起来的火焰,而我的话语仿佛不是寻常的讲话,而是一股不时地左右其猛烈火势的气流——她紧贴在我背转过身的脊背、肩膀上,默默跟随我讲课的内容而变换其情绪——我的肩背处仿佛拖曳着一道含情脉脉的闪亮目光——时而炽烈,时而黯淡,忧伤,深情,热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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