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望见那傻丫头的举动。
此去木兰,他必和“狐夜盟”成水火,他要救皇阿玛,但是乾隆却显然不会原谅他这个妖孽。此去两面为敌,他亦不打算回来,此生既已被他败坏如此,即使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原本报了仇之后就打算给她殉葬,但她未死还活得如此好,那就让她继续快乐的活下去。他的人生在九岁那年已经结束,在师父一声“君知”的时候已经扭曲,在紫禁城被呼作“妖孽”的时候就已经面目全非,再继续下去也只会为自己为别人带来更多的痛苦而已。
瞧你一夜,然后我就永远不回来了。对不起,阿盼娥。
“鱼儿水上游,狗儿洞里走。我等小姐来,日日不烦优。一天一枝花,两天两枝花。三天不回来,我就搬回家……”屋里人用贺孤生“相忘”曲的调子哼着歌,非常愉快地在搬着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永琏诧异,凑过窗缝去看了一眼。
阿盼娥在房间里搬花盆,许许多多的花盆,种的都是一种开着紫花的植物。她一边哼歌一边在花上洒水,那水只洒在叶子上不能洒在花上,一列过去三十一盆,那要花多少心思?阿盼娥却喜滋滋地边唱边洒。
三十一盆,一天一盆,正巧一个月的轮回。永琏用力地咬着下唇,是给他的吗?她什么时候偷偷弄了这些花草他居然不知道,呆呆地看着她在那些花盆间走来走去,像个快乐的大傻瓜。突然永琏整颗心都吊了起来,阿盼娥把花锄搁在桌上,她眼里却似没这花锄,在桌子边走来走去丝毫不留意,一个不小心那花锄砸了下来是要伤人的!
他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看见阿盼娥哼着歌一跳跳到某个花盆前面,弯下腰不知道要干什么,但这一弯就准准地把桌上的花锄扫了一下。花锄晃了两晃,沉重带铁的一端掉下去后面的木棒翻起来,“呼”的一声向阿盼娥的后脑勺敲了下去。
永琏苦笑,让这丫头自己做事不知道能否活过二十岁?跌倒、撞门、撞人、摔本子、经常被东西砸到头,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头被越砸越傻了。心里这样想,他的身子不需要他指使已经翻进了屋内,轻轻地帮她接住了那堪堪要敲得她头破血流的花锄。
永琏的动作素来轻悄,阿盼娥哼着歌没有丝毫察觉,陡然一个回身,开口唱:“鱼儿水上游……”突然瞠目结舌,眼睛睁大地盯着帮她把花锄轻轻放回桌上去的人。
“君知!”
她和他靠得那么近,呼吸可闻。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近地接近过他,今夜的他没有前几日那么凌厉,他的眼里缠绕着伤感的情绪,看起来竟似有些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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