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为她分担忧伤、解除痛苦。
她应该挣扎、应该躲开,偏偏又舍不下他的温柔拥抱。拾露难过地道;“我……我从来不知道他有心脏病,我以为只要逃走,就能够从噩梦里醒过来。你知道吗?
他不是一直这么坏的,他也曾经是个好爸爸,虽然他的话一向不多,但是我知道他疼我,也很爱我。可是妈妈离开以后,一切都变了,他每天喝酒,脾气变得很暴躁,我知道他是怕我也像妈妈一样丢下他逃走,所以才会把我关起来,我只是不懂他为什么要打我,他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我一叫,他就用胶带封住我的嘴,好可怕!
他的眼神……看起来就像野兽一样,天哪!”
她睁大了眼,双手用力抓紧他的前襟。“我希望他死掉,也许我潜意识里真的这么想,我是不是很坏?是不是?”
“不,你不是!”少野捧着她的脸,坚定地回答,“听好了,没有人有权利责怪你,因为你没有错,错的是你的父母,就算他们生你、养你,也不能那样残忍的对待你,错不在你!”
“错不在我?”恍恍惚惚地,拾露的问句虚弱又迟疑。真的不是她的错吗?一切的变故悲剧,难道不是肇因于地吗?
“对,错不在你。就算没有你,同样的事还是会重演一遍,你的母亲选择一走了之来逃避,你的父亲用酗酒。责打你来发泄,是他们缺乏责任感和勇气担当,你没有义务一肩扛下他们酿下的错误,更和什么不祥、不幸扯不上关系,如果你真是个会给人带来不幸的人,那么你告诉我,”在她的柔细发丝上印下一吻后,少野低语地问道:“为什么当你在我身边时,我就有一种幸福满足的感觉,觉得生命从此圆满了呢?”
拾露哽咽相对。
在泪光迷濛之中,她紧紧地回拥,知道这一生已注定无法放弃他。
※※※
在少野的陪同协助下,拾露振作起精神为父亲打理身后事,经过一番慎重考虑后,她选择将父亲的遗体火化。
由于昔日亲戚多半因金钱借贷关系对拾露和她父亲避而远之,在无人可通知的情况下,葬礼只以最简单的方式举行。
由寺庙返回诊所的路上,拾露望着车窗外,始终不发一语。
“喵喵,我们到家了,下车吧。”停好车,见她仍呆坐在位子上,少野为她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