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尽数灌进我麻木的身躯。
倏然手中一空,我措不及防被狠狠呛到,前倾下身子就是一阵淋漓尽致的呕吐。和着血的酒水一滴不剩,悉数翻涌而出。
又呕出来一些水,胃里痉挛着,却再也吐不出来了。
保持着干呕的姿势,曲着身子久久不动,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尽了。
脑袋上方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叹息,随即便是酒碗与石桌相触发出的轻吟。
一只小小的手轻轻顺上我的后背,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着。
即便他不说话,我也知道那是福贵。
我的脑袋十分混沌,却并没有醉。
深更半夜在百濯堂的庭院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把人吵醒才怪。故而,我早已设下结界。我不明白福贵是如何进入我的结界的,甚至可以看到我、触碰到我。这些我都来不及细想。此刻于我脑海中盘旋不去的疑虑只有一个:他是不是亦看到了少主与连痕王妃?
他的手安抚着我的背脊,轻轻地来回顺着。
我们就这样无言静默了许久,直到我僵硬的身子渐渐回温。
依旧将头埋在膝盖上,满脑子的混乱终寻不到头绪,索性作罢,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轻轻地问他:“福贵,你过得开心么?”
他抚着我背脊的手顿了一顿,才道:“还好。”又停了好一会儿才道:“烟儿姐姐,你是要离开了么?”
我埋在膝盖间的头机械地捣了捣。又摇了摇。
背后那双手继续来回轻抚,尽量缓解我的痛处,声音轻轻的,轻得如同遮月的雾,虚无缥缈:“烟儿姐姐,你知道么?其实我不叫福贵,福贵是师父将我捡回来时给我起的。师父说,他捡到我的时候,我又瘦又小,还脏兮兮的,他调理了大半年才将我的身体医好三成。他希望福禄与贵赫常伴我,于是便叫我福贵。寓意虽是好的,可是这个名字真的很土是不是?”
他笑了一笑,继续道:“我爹是中皇山上修行的道人,且是那一派的掌门,断不可有七情六欲。我娘生我时就难产死了。我爹同叔叔伯伯们说,我是他在山下捡来的弃婴。还好我是个男孩,于是,我便成了山上的一个小道童,成日做些洒扫一类的活计。但是在我八岁的时候……”
他顿了顿,声音染了些寒气:“一直窥觑掌门之位的汝清伯伯发现了我爹的半块玉佩,而那半块,自然在我身上。那是我娘临死前留给我的,他们的定情信物。”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那时候我尚小,不懂事,一直以为我爹对我要求严苛,不承认我的身份,同我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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