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为天下争太平。如此,无能者方可以安生一隅,自得其乐。”
十七想了想道:“这话听着有些道理,若人人皆只求一身温饱,这人间至今只怕仍旧茹毛饮血。”
十七抬起头,摆出单纯好奇的模样,存心问问他:“夏公子你擅长什么?为何你总将事情朝身上揽呢?”
“我擅长……”夏泠寻不到合适的词句。
“是诗文么?”十七记得他是少年才子,“不是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吗?你有何德何能,为何也要勉强忝据‘有能者’之列,将自己搞成如今的模样?”十七都替他害臊,“你打仗不精通,射箭也平常,武功一般般……又不肯在朝堂为官,你有什么用?”
“……”
“嗯?夏公子你说话呀。”十七刺他刺得爽快,笑得按住肚子。银样蜡枪头一个,充什么假救世佛嘛?莫若寻个山清水秀之处,跟她过几日安生日子去。
夏泠侧头,“我在你心目中就如此不堪?”
“本来就是么……”十七感叹,他要真是如此“不堪”该多好?
春末夏初,虽则夕阳下了山,那夜却不肯来。
山风不断,那云雾也不断地上涌,不知不觉便漫到了脚边。枣红马回头用大杏仁般的马眼回头看他们,似乎在询问雾起时分是否回府?马眼的睫毛又长又翘,带出微风般的温柔。
夏泠没有促动马车回去。
稍不留神,那雾就弥漫上来了。如在云雾间,如立云海端,转眼之间,便入了雾的深海。茫乱的俗世凡尘忽然变得简单,只余下了三个人的呼吸。
山也空了,水也静了,那声声松涛也远去了.
那催归的枣红马温柔的眼神,却似传染给了夏泠,他伸出手,将十七的手轻轻握住。
十七一手抱着豆豆,一手试图抽出。察觉到她的动意,他立即很用力地紧紧扣住,却没有切脉扣穴,也没有徒加压力,只是紧紧缠缠地不放手而已。
十七忽然懒得抽手了,那浓浓的雾气似乎锁住了她离去的路。
她甚至感到,在这个白雾包裹的狭小空间中,他的呼吸是那样温暖而容易亲近的。也许是雾太清冷,可以让他眼底的眷恋,轻易便充满这个小小的世界,让彼此的落差淡去。
十七也轻轻回握他的手指,如同握着此时满满的静谧,淡淡的忧伤……松林间,充满了湿润的芳香。雾在浓时,他们就这样在彼此的身边……千万人之间,他们,终于握住了这一瞬。
哪怕,一瞬后便各自老去……
雾乃云气所生,能有多少时辰的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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