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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国公面色微变,露出几分踌躇之色,沉吟片刻,方道:“听傅氏说柳氏早产,当时府内闹得人仰马翻,这才耽误了为太华寻医……”
沛国公话未说话,晋安郡主便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我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裴荿一房有一个算一个必要为我儿偿命。”
“胡闹。”沛国公广袖一甩,且不说大郎是他长子,素来为他所器重,即以厚望,便不是如此,断然也没有让儿子一家为女儿偿命的道理。
“没了裴荿你还有裴茁、裴获几个儿子,断不会无子送终,我却只有太华一女,十四年来,我如珠如宝的待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融了,恨不得多一双眼珠子长在她的身上看护着,可她回京不过短短半日,我千伶百俐的女儿就躺在那一动不动了,她若去了,你让我如何熬过下半生,莫说是裴荿一房为我儿偿命,惹恼了我,让你裴家断子绝孙之事我也不是做不出来。”晋安郡主冷笑而道。
沛国公面色一冷,他知这气头上的话他不应放在心上,可若是太华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晋安疯起来长子他当真是保不住的,他本无嫡子,自是把庶长子视作唯一的继承人,自小细心教导,如何能瞧着他折在晋安手中。
“我倒要瞧瞧你要如何让裴家断子绝孙。”
一声冷喝由一老妇人口中传来,这老夫人满头银发梳成一盘桓髻,穿着一件黄栌色云纹团花褙子,由一位中年美妇人搀扶着,目露厉色。
“母亲。” 沛国公不想竟惊动了裴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后赶紧上前搀扶。
晋安郡主却是身姿未动,只冷冷道:“出去。”她与沛国公之间本就无情爱一说,甚至她娘家卫氏和沛国公府更有旧怨,且以她如今满腹怨恨,又岂会把裴老夫人放在眼中。
“放肆。”裴老夫人颤声喝道,险些气个倒仰,沛国公亦然满面寒霜,低喝一声:“晋安,你太放肆了。”
晋安郡主连声冷笑,火上心头,随手一个盖碗朝着搀扶着裴老夫人的中年美妇砸了过去,厉声骂道:“你个黑了心肝的贱妇,趁着我不在府中就敢谋害太华,莫不是以为裴荿的翅膀硬了,就不把我放在眼中了,我且告诉你,莫说裴荿他还没有袭爵,便是袭了爵,我要他为我儿偿命也无人敢拦着。”
傅姨娘被砸的一愣,一张面皮被臊的又青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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