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蛇一样在心底游动着。他自己不会带兵打仗,那山东大汉名叫路得胜,是个现代马快,捕人和行刑刽子手出身,队伍怎能办得起来?苏祝周本人长年做警官,后在军队里做政训官, 曾在江苏省保安处做过事,和江苏帮哥儿们无所谓交情,也都认识。年前11月下旬,靠那些人帮忙,从顾祝同那里办来一纸委令,称为“淮下独立团”,他是团长,路得胜是少校团附。他回原籍来抓闹50余日,凑集了这800多人,每天在打谷场上走步子,就算是练兵。自从南京沦陷,江淮一带也是司令多如牛毛,苏上校手里没有军事人才,真可谓有雄心而无劲臂了。他正在苦思到哪里去寻找军事帮手,勤务兵跑来报告:
“帐房先生逼债捕人,圩子里百姓起哄闹事啦!”
“他妈的!”苏祝周转身向圩里走,一面恨声地说,“我一再同他们讲,拉杆子也要先安内后攘外,他们就是不听,简直拆老子台嘛!”
苏家圩里房屋摆得很挤,布局也很杂乱,有几家富户的瓦房大院,大多是穷人们的小院草房。苏祝周家在圩内北端,有大小10道院落,圩寨所以没有北门,那是怕一旦受到攻击,不至于一下子打进他家后院。
这是个杂姓村,佃农占多数,也有几家酒店、饭庄、客栈和鸦片馆,那都是为阔人们和过路客服务的。
苏家大门外竖一对旗杆,这是苏祝周父亲进士功名的标志。此时已经聚来很多人,被两个把门丁阻在门外,乱哄哄的拥挤吵骂。苏祝周翘起小胡子怪模怪样走将来,人们也就很难断定他怎样处断这场纠纷,他当官都在外头,故乡人对他根本不了解。
有几个青年扶着一位老者来到苏家大门前。这老者须眉皆白,看样子有80多岁了,从衣着看,不过是中等农户穿戴,但一进了苏氏宗祠,他就成了“活祖宗”,因为他在全族辈份最高,也是苏家老族长。然而,这老人早年古书读得太多,名号用字太古僻,难读难记,同姓人又不敢叫他名字,所以一生等于没大号。待到他胡子变白了之后,被邻里尊称为“皓翁”,那就算他名字了。皓翁老人一见苏祝周走来,就气抖抖地骂道:
“孽种!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族里人纠葛,自有族规论断,不经同族公议会评议,竟然捕捉本族的人,忘祖忘宗,这还了得!”
“你老放心,我把事情平熄了就是。”苏祝周向老人行个军礼,然后向两个门丁摆摆手,“放大家进去!”
人们进去了一些,大多拥立在门口。皓翁老人由青年们搬只椅子来,扶着坐下,老人用拐杖指着苏祝周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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