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诸脑后。
在座那些清朝遗老,有些人在北洋军阀时代还做过官,他们对时局还看不清,都是随大流探风向的。对主人的祝酒辞,他们也无心去琢磨那些字眼,仍照往日官场习惯,略微动动脑袋,点头不直,摇头不斜,一手抚鬚,一手把杯,口中唔唔有声;倘如是留老头辫子的,便让那辫子在脑后像一条倒吊的水蛇,无力地扭动几下。这一套动作便是旧时官僚们的应场小术,说是表示赞成也可,说是表示反对也可,说是什么都没表示亦无不可。
刘颖姑嫂都很不安,只盼燕婶设法来挽回这尴尬局面。燕婶想了想,站起来擎杯一晃又放下酒杯,就算是向各席虚敬了一杯江湖酒。然后用洪亮的淮上方音说道:
“各位爷们娘们孩子们!我是个粗人,不会讲话,说好说赖,大家包涵着点。我这表大伯在前清做过大官,死人话说惯了,还得我来注解注解。天保跟祝娟是一对小情人,又是挂洋刀的军官,是转战到此,不是谁送谁安然归来,就是天保送祝娟探家也是份内事,用不着谢,老丈人要谢女婿干啥?欢迎小马队跟成立各县抗日自卫总会,全是为了抗日,他不讲抗战,讲维持地方,替日本人维持地方么?颖子给她公公写的稿子上,还有择日为小女与关参谋长办订
婚宴,到时恭请列位光临,他也没说。人老了,又是做官的主儿,都这么个糊涂劲,大伙也包涵点吧,啊?!”
燕婶一番话,说得全厅哈哈笑,青年们相继拥来向天保与祝娟敬酒,祝他们早结良缘。苏恒昌有些哭笑不得,这样闹下去,简直是四面围攻。他实在忍不了,哼哼几声,含怒地对燕婶说:
“我家儿女亲事,岂容这般草草!”
燕婶已然不悦:“你答应的那三个‘过得去’,还有两个‘善’,还算数不算数?”
苏恒昌瞪眼答:“算数!然,此事在我处尚未过得去,我也未曰善。”
“闹了半天你还是耍我的呀!”燕婶霍地站起来,“我高云燕走南闯北几十年,还没谁敢耍我。看在亲戚份上,劝你明白些个,别惹出我当年野性子来!”说着敝开大衣,露出驳壳枪,脸色好像要冒烟似的。
大厅里一下子哑然无声,空气沉闷。谁不知道这燕老太婆的厉害,触恼了她,真的能动家伙。
刘颖赶紧拉上祝娟,每人端一杯酒,站在大厅中央,向各席做总、敬个鞠躬礼。这是表示敬了满场,然后刘颖讲话:
“各位长辈!我们姑嫂二人代表晚辈们,感谢各位长辈赞助抗战事业,社稷存亡,方为大计。至于大妹亲事,没打算今天说,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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