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早上,俺起头以为中了鬼子埋伏,全身招数都灵。后来发现是蒙团,俺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刀扔了,一愣神,让流弹打中了。”
“石老弟!”蒙杰脱帽施礼,“此事一言难尽,我代表桂方向你赔罪。”
“不用,哥们,别看我姓石的是大老粗,心里全明白。”石立景擦把脸,喝几口茶,对梅家婆媳说:“婶,嫂子,祝陶哥跟四支队那位教导员让我来传话,这场乱子共牺牲六个人,一边仨。安葬仪式要隆重,广西军死的那仨战士,要同等对待,他们不是真敌人,考虑到蒙团的处境,咱们建议,他们选个下级官在仪式上讲话。”
蒙杰听了,心里真不是味儿,但还能忍住,就是他说的军人制泪了。他又一次向石立景谢罪,递上烟,亲手划火点上,真心实意地说:“石老弟,今天的光讲是讲不清的,设若滨淮大队今天能过来,我想请苏小姐当指挥,我为副,共同进击池城。”
石立景想笑没笑出来,脸倒哭丧得更难看:“俺的哥!滨淮大队真的能过来,苏家大姑娘是个通大情理的人,好说,可是底下工作没三天做不好,人心都是肉做的,今儿早上闹这么一家伙,谁还敢跟桂军一起打仗?子弹是要人命的,滨淮大队战士全是李支队老弟兄,吃够了‘误会’的苦,这……”
燕婶赶紧打岔:“立景,别说这个,滨淮大队事实过不来,说也是空话。”
大蒙脸红得发紫,镇静一下,问道:“池城敌情怎样?那里老乡骂我骂得很厉害,是么?”
石立景说:“俺是粗人,不会讲话,你住的那家房东大爷一定要我捎句话给你。”
“但讲无妨。”蒙杰又递支烟给石立景。
“那家大爷是个老举人,说跟你交错不赖,”石立景说,“他全家11口人让鬼子杀了10口,他还相信你能打回去,救同胞。俺前儿夜里打进池城,他以为是蒙团,还高兴哩,后来他看到我,问蒙团可来了?我这人没心眼,就实说蒙团不知在哪,俺也找不着。那老举人哭了,让我一定捎句话给你,说他活到八十三岁就看错了一个人,死了不闭眼。我也没防他出事,他一头撞在石柱上,一下就碰死了,俩眼全睁着。”
嘭,蒙杰一跺脚,咣的一下人也栽倒了。
阴沉沉地午后,不大的西北风卷起一股股尘土和各类草屑,嗖嗖飒飒地旋转着,散落着。池城一带已是十室九空,一派凄凉,在这云低光晦天气里,益发显得幽森可怖,似乎天在下沉,没东西支撑他了。
镇东3000米左右,日本兵从四面八方田野里汇拢来,集合,排队,从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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