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单位的福利房,但男方要买商品房,要求至少有十五万现金才可以。女方不同意,说顶多付给他八万。男方火了,说你的钱难道不是我的钱吗?本来这八万也应该是我的。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笔失手掉在了地上,脑子嗡的一下,睡意往上跳了跳,清醒了一半。
反正也闹不清楚怎么回事,两人在法院的调解下,同意当庭支付十万元现金,当庭离婚。女方坐在法庭上就开始打电话,要她妈妈立刻提十万现金出来。二十分钟后,女方妈妈火急火燎地冲进了门,把十万元的现金扔在了桌子上。
终于他妈的结束了。幸亏这女人爽快,否则,我就已经睡着了。我看看记录,发现有许多字都像花,花瓣延伸到了远处,花形模糊不清,像过季了,要败落了。
我的眼睛也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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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刚的案子拖得比较久,我都已经坐在休息室休息了十分钟,他才出来。他一出来,就跟上了一帮记者。一部分免费的,有他找来的,有我找来的,还有花了两百元请来的。这钱施刚自己出。他也得了出名而且慈善的好处,我看花个一千块钱也不为过分。
我远远地看着我的男朋友,他站在一帮拿着采访机和小本本的记者面前说话,表情有些疲惫,不是很亢奋。大概是因为拖得久了,纠缠不清消耗光了他的激情。这时候的他,内心怕是早想把老太太甩出几千米外,再也不想看到了。换了谁也受不了总是有人在自己面前哭,在自己面前吵,核心是跟自己无关的钱。烦了也情有可原。可怜的是,他还得装善良,装耐心,装出义不容辞的社会责任感,痛斥不良现象,口口声声谈义务和责任。其实,我猜想,现在他最想吼出来的,肯定是,“爱谁谁吧!关我屁事。”
总算是有些成功的。他替老人争取到了每月二百五十元的生活费。每个儿女承担五十元,除了小女儿,她负责赡养老人。哪怕这种判决可能全然无效,他也不能尽更大力了。等到记者散尽,他的面容顿时憔悴了许多,像在一秒钟内年华老去,脸上登时盖了一层厚厚的尘霜。
吃饭时,他一直闷不吭声,我说话也听不清,好像刚刚被超分贝的音箱震出耳鸣了。吃完后,他突然说,“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
我唔了一声,两眼花掉了。我又想睡觉了。我奋力睁大眼睛看着他,想听他的倾诉,可是意识却脱离了我的控制,一点点飘了出去。
“我想不出来,还有人不要妈妈。我更想不出来,妈妈怎么哭得那么绝望,而且,烦人。”他最后的话好像是这个。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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