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但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班长坐我旁边,替我倒掉凉了的茶水,殷勤地添了新水端上来。我正襟危坐,喝了一口热茶,满脑子幻想着把满壶的热茶倒到他脸上去,把土豆田烫成一片红花地。
就在这时候,施刚走过来,看见我这朵花枝招展的巨大壁花,伸出手,微笑地望着我,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敬爱的施老师。”
破碎的心迅速地弥合了。
不管大家信不信,我自己觉得,就在那一刻间,我突然就知道了。
没有什么感情是不可替代的。没有哪个人是必不可少的。
同样在这个瞬间,在喧嚣的人群中,我又听到身体内部发出了清晰的、轻柔的叹息声。她想说什么。没等她开口,我用粗哑的嗓音回敬她,你闭嘴。
“你说什么?”施刚探着脑袋,大声地问。
“我什么也没说。”我扯着嗓子回答,努力保持身体的端庄,以及表情的优雅。
8
施老师瞧不起我们司法学校的学生。当然啦,他是高考的成功者,名牌大学毕业,本硕连读。我们这批人是高考失败者,那么多年学上下来,参加了高考,结果只考到大专,怎么跟人家比呢?
这个我是渐渐知道的。我原本以为老师都是平易近人,不卑不亢的。我在司法学校上了一年学,一直这么天真地以为,直到二年级的时候。
一次小考之后,施老师来上课,不知道是给我们的笨震惊了,还是他自己内分泌失调,发卷子的时候,他阴阳怪气地说,“失败乃成功之母。失败到司法学校,就可以当成功的祖母。”
我们粗皮糙肉,对这话可不会有什么感觉,反而哄堂大笑。这下施老师生气了,板着雪白的脸,恶狠狠地环视一圈。
除了沈阳以外,我们班还有几个农村来的黑黢黢的女生喜欢他。我们郊区姑娘不喜欢他,他皮肤太白了,不像我们郊区人民棕色的皮肤,有健康美。喜欢他的那些女生看见他生气了,脸登时也白了。她们哆嗦着在桌子底下踢那些仍然在笑的人。大家迅速地踢来踢去,教室里变得肃静了。整整一堂课的时间,包括施老师在内,大家都若有所思地看着卷子,用忏悔的姿态走神。
我记得,那天多云,天空的云很重,窗外树繁叶茂,绿得阴森,空气中有种要下雨的湿度。身体内部的那个声音告诉我说,出去走走吧,离开这个你厌恶的地方,离开这些和你的内心无关的人们,找你想要的生活。我迅速呵斥了她,她又一次委屈地消失。我则安静地呆在教室里,直到蚕咀嚼般的沙沙雨声扑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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