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意思?”徐卫东无声地问。
夏天打量着徐卫东身上那条万年不换的松绿色军裤,在迈出门的一刻,似笑非笑地回望他一眼,“她意思是说,你不配穿这身军装。”
第21章
陈帆没去亲戚家, 大年夜阖家团圆的时候,忽然带着个孩子登门造访, 是拜年, 还是用自己那点遭际给人家添堵?她是要脸面的人,干不出那样的事。
天色暗下来了,远处已有零星的鞭炮声响, 路边也有人刚放完挂鞭,灰烬和包装用的红纸散落在地下,看上去有些狼藉。无形中,倒也像是契合了陈帆目前的心境,同样都是一片狼藉。
院里有军区招待所, 房间干净,价格实惠。只是大年三十, 连服务人员都忙着包饺子看春晚, 没想到这会儿还能有人来投宿,服务员不耐地接待着陈帆母女,眼神都像是在打量外星来客。
夏天一直帮陈帆拿着“行李”,也就不大的一个包而已。路上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直到进了房间关上门,徐冰再也忍不住了, 坐在床上,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放开喉咙,哭得既伤心又委屈,横冲直撞的少女头一次直面惨淡的人生, 心底有失望,也有深深的迷茫。
陈帆呆坐在椅子上,没有阻止,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最该哭的人好像是她吧?可她眼眶干涸得都快发涩了,始终挤不出半滴泪水来。到了这个时候,她总算有些明白了,哀莫大于心死这话,说得真是相当的精辟。
夏天怕徐冰吵到陈帆,本想出声制止,却被陈帆拦了下来。
她有些倦怠地说:“让她哭吧,发泄一下,比憋在心里好,不然会憋出病来的。”
陈帆心疼徐冰,却忘记了心疼她自己,她当然不会自怜,也还没到能清晰自省的地步,浑浑噩噩间,想的都是近二十年来的光阴。
该算是半生岁月了,几乎涵盖了一个人最最精华的时间,长得足够去了解一个人,也足够见证他的那些微妙改变,而发觉满盘落索时,任谁都会恍惚一下吧。
认识徐卫东那会儿,她才只有十五六岁,彼此都还涉世未深,情愫来得朦胧而简单,很多时候只是建立在互相关怀照顾的层面上。这也是她最单纯的地方,谁对她好,她就会义无反顾地献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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