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破天荒地说起他的私事。在认识这么久之后,吴菲首次听说,典范生于一个单亲家庭,妈妈以前住台湾南部,家里开杂货铺。因为人长得美,所以不安分,很年轻就跑出来,到了台北,起初也是在杂货铺帮忙,后来就不特别做什么。典范始终不知道他爸爸是谁。妈妈没结过婚,但一直有爱情。等典范长大,她人生全部的赌注似乎就都在典范。再待他成名之后,妈妈就更有理由和实力天南地北地到处放肆地谈恋爱。
《流言 流年》十二(2)
典范说他妈妈最喜欢听的赞扬是别人当她和他是姐弟,最常常做的事情是想勾引谁或抛弃谁未遂的时候都让典范出面摆平。
典范也做不了别的,有的无非是钱和名——对那些被他妈妈抛弃的人使钱,主要是为了封口;当他妈妈爱上新目标的时候,典范也只能默许她拿自己当筹码,典妈也很识时务,总会挑到对方家的亲戚朋友中有小女生是她儿子fans的那种人坠入情网。
“到后来,我都不太相信,血缘有什么比别的关系更特别的地方。”典范道,语气哀伤:“地震那天,我妈跟人家在澳洲渡假,等找到我,第一件事竟然也还是问到钱。”
吴菲没有说什么,就只是认真地在听,等听典范说完,故意打岔问:“你饿了没?我忽然好想吃你上次带给我的凤梨酥跟牛肉干,辣的那种。最好再配一杯冻顶乌龙,那真是人间美味!你呢?有没有想吃北京的什么?”
“有,我好想吃北京的冰糖葫芦,我觉得糖葫芦好像一个人的人生!”
“怎么说?”吴菲问。
“对呀,起先你吃到的是糖,你就以为一切都是甜的,是透明的甜美的,等到你真的咬下去,才发现内核根本就很酸,甚至是苦的,可是,你已经来不及松口,因为你已经被这种酸酸甜甜的混合给迷住了,要走又走不开……”
“呵呵,你想太多了。”吴菲笑着打断他,她不想让典范知道,他的话她已经在电话这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挂了电话之后,吴菲继续失眠,想到明天反正也是无所事事,她就任由自己天马行空地感慨起来:想着典范,想到,就算认识他那么久,也假模假势地关注了他那么久,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他的任何“家事”。
忽然有些替“典范”不值,每天乱哄哄地过着没有什么正常心态的公众人物的生活,可是,灾难过后的午夜梦回,醒来,最多也只是打电话给一个像她这样对他一知半解的陌生人。
正胡思乱想,电话铃又响起来,吴菲知道还是典范,怕铃声吵醒她妈妈,就赶紧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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