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既是生命之根,亦是生活之根,一切的一切都是兴趣的产物。父母之趣造化了我们,我们之趣,造化了人生。一切与兴趣对着来的事物,最终不是被兴趣收拾掉,就是被兴趣毁灭掉。大江上看似平缓的浪涛,其实是最懂得如何去吞没一个阻挡它前进的障碍物的,而且它平缓的消灭力量比暴虐的消灭力量往往更叫人无法承受。
我在山谷的大雪里静静地听着远逝的那条长江的轻轻的呼喊,同时又听着内心里平缓流动的一条江河的沉吟,从它们身上,我深刻地认识到兴趣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全部内心世界,通过这一小段短短的珍贵回忆迅速夺回了失去多年的支配地位,在一字排开的队伍里,当仁不让地充任了领袖的角色,智慧、精神和思想面对它威武的形象和豪迈的宣言,个个黯然神伤,垂首候命。长江上响起了雄浑壮阔的乐曲,裹挟着两岸清风,发聋振聩,令人荡气回肠。
我不由得热血沸腾,有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在江面上航行的欲望。不尽长江滚滚流,在这样宽阔而蒸腾的江上航行,感觉一定美妙无比。噢,我又明白了,原来从前我之所以迟迟不敢在曾经的长江上驶出我建造的巨轮,正是因为我颠倒了江水的流序,尽管我当时并没有认识到它有什么不对,毕竟错误总会留给人一种感受,它也许埋藏得很深,即使挖出来也未必能对当时的形势产生决定性影响,但到底会有一丝儿阴影,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作用,也就是说那种感受使我总有点不安心,我担心驶出来后它会被一阵接一阵、仿佛永不歇息的狂风巨浪打翻在峡谷深深的漩涡之中。现在这种担心当然没有了,所以我得驶出我的巨轮,在一望无际的江面上,它应该向着多年前就十分向往的东方海洋全速行进。
这艘巨轮自然就叫做文学号。在别人的船只行将抵达海洋的时候,它却刚刚从中途正式起航。我想,不应该责怪它,更不应该据此认为它的悟性太差了,真正的原因是:在这条河流里没有谁愿意把他的全部青春岁月都交付给三峡以上的江水,可我愿意(也许稍微有点违心),对我来说,我想航行的航段实在是太长太曲折了。当然,如果有人说选择长而曲折的航段本身就是因为悟性太差,那我不为自己辩护。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要说:看问题不能这么简单。我马上就认识到其实完全没必要说这几句话,别人的看法跟我什么相干呢,我从来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而且今后这种品性将更加发扬光大。
大雪里仿佛响起了巨轮的长鸣,它划破被大雪弥漫的天空,直入云霄,似乎是去天庭为我领取唯有上苍才可以开具的航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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