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就算从此再不相爱了,甚至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也无法否认曾经相爱的过程。我伸手摸了摸张小洁的脸,已经被浸湿了——她的泪混杂着我的泪。
我语重心长地对张小洁说了一番话:你了解我,一个土生土长的汉人,在这片生我养我并且我一直热爱着的土地上活了小三十年,突然换成另外一种生活的话,无异于遭受了阉割。我又没司马迁的能耐,他连命根子都没了还能排出屎记、尿记来,而我远离了长期依赖形成的习惯,就成了彻底的废人。我爱吃烧饼油条,爱喝拉面豆浆,只会写方块字只泡过中国妞,万一去了人生地不熟的瑞士,一切全完了,只能在他们钟表精确的滴答声中苟延残喘,你忍心看我生不如死吗?
我看张小洁没说话,就又强调一遍:你了解我,对吧?
有烟吗?张小洁套上一件毛衣,从被窝钻出半个身子。
学会抽烟了?我打开灯,从床头摸出一盒“将军”,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用嘴吸着了,递给张小洁。
张小洁浅浅的抿一小口,趁我扭头放打火机的时候,猛地把燃着的烟按到我赤裸的肩膀上。
我使劲压抑着才没让自己发出巨声惨叫。
我操!你傻逼啊?
我要你个王八蛋永远记着我!我要你一想起我,就疼……张小洁说不下去了,拉起被子蒙头大哭。
七
张小洁在我家只住了这一个晚上就走了,母亲怎么挽留都没有用。马小刚说好了要在这一天为张小洁接风,张小洁说什么也不愿意去,说她不想再认识我的朋友。我也没把张小洁这么快就走的消息告诉夏国强,而是在马路边随便拦了一辆“招手即停”,把张小洁送到车站,张小洁的行李箱还是很沉,我都不知道箱子里还放着什么,也没好意思多问。张小洁上了长途汽车,把车窗拉开,看着我一言不发,汽车缓缓启动时,她才开口轻轻的说了一句:王小明,永别了。
如果这是一部战争电影的话,事实上,慷慨赴死的人是我。我站在原地看着张小洁乘坐的汽车发呆。这一次的感觉和上次送张小洁去机场的感觉完全不同,上次感觉送走的只是张小洁一个人,而这次觉得我也把我自己送走了,站在这里呆若木鸡的这个人只是我的一个躯壳,真正的我也在这辆车上,在张小洁沉甸甸的行李箱里,被张小洁从瑞士学来的魔法牢牢禁锢住了,连挣扎一下都无能为力。
张小洁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母亲都跟着我问这问哪,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我妈口头禅就是“你看人家张小洁”,百说不厌。
你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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