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出来,一个念头在我心中一闪:年过七旬的父亲每天这样用水,万一跌倒怎么办?我心一慌,天哪!赶紧把这念头止住,不敢再往下想。
饭毕,父亲催促我快回家,因下午开会他要向群众交待他的历史问题。我想,他是不想让我看见他低着头的形象!
去看父亲,就吃了一碗酱油面,还带回一份心酸。
小学四年级,母亲生病住医院。做完手术,父亲送来鸡汤。我到医院门口接过父亲熬好的鸡汤。他询问了母亲的病况,待我转身要走,“宝玉”,父亲叫着我小名,我回过头,看到父亲即将要迈出的右脚又慢慢地放回了原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使我感到困惑。“没什么”,他费力地摆摆手,“让你母亲好好休养。”但我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焦虑、期盼和无奈。父亲原地不动地目送我走向母亲所在的病房。
那时我不明白,父亲为何不上病房看望母亲。
“你爸爸呢?”
“还在医院门口。”
母亲捧着手中的鸡汤发了一阵呆,才低头慢慢咽下。
小学毕业,班主任通知每位同学交户口册按户籍分中学。我急得坐卧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我的户口在农村!
当年报名入学后不久,全家下放,我的户口随母亲一起下放到了农村。弟弟随户口所在地报名入学。他的小学和当地农村孩子一样,几乎在田间完成,农忙完了才进教室学会几个简单汉字。而我侥幸坐在昆明的学堂,但还是“黑人黑户”地出入学堂。
怎么办?“愁”上了心头!
傍晚,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学校找到班主任,艰难地吐出了真相。
她沉默片刻说:“我明白了。”
我顺利地跨入了中学。
读书期间,我最怕的是开家长座谈会。同学的父亲不是穿军装就是四个吊袋的中山装,且个个年富力强。我曾闭着眼睛梦想:如果父亲穿军装、如果父亲穿中山装——但睁开眼睛,活生生的父亲却永远总是着劳动布工作服的老人形象。
唉!父亲,年轻时你的精力投在何方?
初中时,一家人团聚了,但父亲也退休了。为了供我们姐弟读书,他不顾年迈体弱,早出晚归,仍然出去工作,每月多挣四十元钱以补贴家用。每天清晨,父亲早早就出门。目送着他微驼的背影渐渐远去,我的心也有点驼了。
记得有一次,我患急性肠炎住进医院急诊室。母亲上班,我只好让小伙伴陪我输液。忽然病房门口出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是父亲。他站在病房门口默默地看着我。面对旁人,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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