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仔细看——原来是几根白发。
革文竟然也有白发了。
小理是在几天前突然发现自己头顶和鬓角上的白发的。
她对着镜子,把头发一缕一缕地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她惊骇万分地看着那些在黑发中格外刺眼的白发,忽然感到自己咕咚一下掉进了漆黑的时光隧道,越滑越远,再也不能够回到人间……
白发是青春和美丽的敌人,是不是白发胜利了,青春和美丽就消亡了呢?
白发是在什么时候长出的呢?是在哭泣的时候吗?是在噩梦的时候吗?抑或是在叹息的时候?
白发总是让人触目惊心,像高速公路上的路牌一样意味着某种警示。小理不想像别的女人一样通通地把它们拔掉,她要留着它们,留着它们提醒自己好好地走上前方的路。
我的丈夫啊,就像歌中唱的那样“正在陪我慢慢变老”……也许他不能陪我伤心,也许他不能陪我欢笑,但是他能够陪我慢慢变老。
老啊!一刻一刻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老去……白发已经这样茁壮,老去的日子还会远吗!
革文被阳光刺得翻了个身,脸埋在小理的腹部。小理连忙拿起那本书,为革文遮住阳光。这个时候,她的心里涌起一种浓浓的情意——不是爱情,爱情没有这情意深沉;也不是友情,友情没有这情意忧伤。
窗外的小鸽子“得得”地点着头,她们的小嘴在啄些什么?它们的本性是飞翔,可它们最终还是在人类搭建的窝棚里乐呵呵地生存下来。它们向自己的本性妥协的同时,也实现了作为鸽子的全部价值。
没办法啊,谁让它们生来就是鸽子呢!
小理的双腿已经麻了,但是她仍然坚持着一动不动。她情愿这样做,为了她怀中的这个男人——像她的孩子一样的男人。
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也正在努力地为她做着一切。也许他的努力最终会成为徒劳,但是她已经明了了他的心意。
冰糖对她的揭露是无情的,也是正确的。她承认,有的时候她是虚伪的,她并没有和自己做着最彻底最无情的斗争。当务之急不是革文要变化,而是她要打碎包裹着自己的最后的那层外壳,还生活以快乐轻松的本来面目。
小理看着熟睡的革文,她想,只有他才是这世上惟一可以问心无愧地躺在她身体上的男人。
她爱他,因为他与她不同;因为他永远也不可能与她相同,她也恨过他;而现在,爱与恨都显得那么遥远,像是老得掉了牙的故事,乏味甚至可笑。
王小理已经不会再有爱与恨,因为她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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