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夷的目光投向轮椅上沉默的少年。
有人率先阴声怪气道:“这不是我们大晟的‘少年战神’么?当初站着北上御敌,趴着爬回长安,受尽多少唾沫,才一年光景,就又敢坐着‘战车’出门招摇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尖酸刻薄,就连明琬听了都觉诛心,更遑论自尊自傲的闻致了。
明琬下意识瞥了闻致一眼。
闻致眸中阴冷晦暗,面色比头顶的天还要阴沉,手搭在轮椅扶手上,指骨微微发白。
这些朝中大员究竟与闻致是何深仇大恨?竟然自降身份,去刁难一个双腿残废的少年。
正想着,又一人道:“他好歹还能爬着回来,不像那七万英豪因他的骄傲自负白白丧命,连爬着回来的机会都没有啊。”
听到这,明琬大概能明白这群人的敌意从何而来了。
少年们对强者总有一股莫名的崇拜,闻致最风光的时候,身边始终追随着一大批同龄英才,皆是各家翘楚,满怀热血欲成就一番军功大业,其中就有姚太傅的嫡长孙——姚进。
闻致带着他们破王帐、斩可汗,驰骋疆场恣意轻狂,却在雁回山一败涂地。
姚太傅失去了最器重的孙儿,怎能不迁怒于闻致?
无需他亲自出马,官场上的人精们自会见风使舵,替他出这口‘恶气’。
一名胸前绣云雁的四品文官拢着袖子,望着闻致摇头道:“逞一时意气致使战败,损伤国运,害死忠魂无数,到如今连封请罪书也没有,真是毫无忏悔之心!”
一直沉默的闻致倏地抬眼,森冷的目光直直地刺向这名文官,讥诮道:“我没错,何罪之有?”
“什么?你瞧瞧他说的什么话!”
“一意孤行害得各大家族的栋梁之才全化作了白骨累累,还敢说无过?若是我,早一头碰死谢罪了。”
“那次战术部署没有错。”闻致背脊挺直,不低头、不认错,固执道,“不管你们问多少遍,我依旧是这句话。”
他像是穷途末路的困兽,犹自怒吼战斗,不死不休。
某个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不吝于做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说:“冥顽不灵!死在雁回山的,为何不是阁下呢?”
寒风卷起,闻致‘呵’地一声,笑得冷冽放肆:“叫诸位失望了。”
明琬觉得冷,冷到骨髓里,不知是因为这初冬阴雨的天气,还是因为他们那冰冷的眼神。
明琬在心中默念了三遍“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多管闲事”,但到底没忍住向前一步,朝着众文官福了一福。
她两眼一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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