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越发娇艳。
上元节是闻致十九岁的生辰。
他不喜欢热闹的生辰宴,除了晌午见了闻太后派来贺寿的宦官,姑且走了个过场,其余递拜帖的一律不见,就连给下人的赏钱也是丁管事在操办。
屋内光线冷清,他提笔润墨,一页又一页地誊写诔文,哀祭因他而死的双亲故友。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线暖光自门缝中挤了进来,落在他铺满墨迹的书案上。
闻致悬腕一顿,看到明琬半张脸露在门缝外,小声请求:“我能进来一下么?”
她发顶落着柔软的阳光,折射出丝丝暖光。短暂的失神过后,闻致恢复了冷硬的脸,淡漠道:“进。”
这几日都很少看见她的踪影,也不知道在瞎忙些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又是他惹生气了。
明琬打开门,推着一辆全新的轮椅进了门。
轮椅是竹子藤编而成的,看上去颇为轻巧,推行的时候很静谧,不像木轮椅会发出骨碌聒噪的声响。
明琬在他身边站定,细白的手搭在椅背上,隐约可见些许伤痕。她落落大方,望着闻致幽深的眼眸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也不知该送你什么好,只是往常见你推行的木轮椅颇为笨重费力,便自作主张画了图纸,请人重新打造了这个轻巧的……”
见闻致不语,她“唔”了声,又道:“当然,我更希望你能站起来,用自己的双腿行走。”
她轻快温和的嗓音就像是屋外的阳光,执拗地从缝隙中探入,照亮布满尘埃的角落,藤蔓疯长,生根发芽。
原来这十来天她不见踪迹,就是在忙这个?
闻致眸中掠过波纹,掩饰般垂眼盖住眸中的情愫,波澜不惊道:“你傻么?这种事交给下人便可,何须自己亲自操办?”
“下人们太谨慎,到时候请示来请示去,更耽误工夫……还有这个!”明琬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古朴的扁长盒子,打开轻轻搁在闻致手边,和宣纸上纹路精致的白玉镇纸形成鲜明的对照。
是支木簪,簪身微带弧度,抛光打磨得很是平滑,上面缠绕的纹路简单质朴,看得出是新手所为。
“椅子是请了工匠帮忙,但这个簪子是我亲手做的。你之前那根不是坏了么?我用小叶紫檀为原料重新做了根,虽然不是羊脂玉,但耐用很多。”
见闻致的视线扫过她指腹的伤痕,她不着痕迹地蜷起手指,换了个姿势将手藏在袖中,说:“嗯……就这些了,祝你生辰快乐!”
闻致喉结动了动,半晌“嗯”了声,姑且当做回应。
他的反应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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