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致大概已经挨过训了,闻言垂眸起身,端起酒盏朝明承远道:“是我之过错,明公……”
又转向明琬,顿了顿,声音明显低了不少:“明姑娘,我向你们……赔罪!”
明琬以茶代酒,跟着父亲执盏起身,闻致已收回手将酒一饮而尽,姿态豪迈洒脱,而后一抹唇上的酒水坐回位置上,重新凝成一座冰雕。
沈兆眼睛滴溜溜转了圈,忙起身活络气氛,端着酒盏与明承远和明琬一碰,笑着打破僵局:“来来来,久仰明太医和小明大夫大名,沈兆敬你们一杯!”
杯盏碰在一起,发出叮当清脆的声响。
宣平侯夫人似乎还有话说,与丈夫对视一眼。宣平侯会意,待侍婢们上齐酒菜,关上门道:“不过两孩子有此奇遇,阴差阳错间,亦是天定的缘分。我与夫人商讨过了,令嫒无论样貌品性,皆与我那不成器的犬子相配,即便没有此误会,闻家亦想将亲事继续下去,不知明公意下如何?”
“啊?”
“不行!”
明琬与闻致异口同声,目光撞在一起,负气似的,激起起滋啦四溅的火星。
闻致都这般笃定地说了“不行”二字,明琬也不好再说什么,索性垂下头倔强不语。她看到桌子底下,沈兆狠狠地踩了闻致一脚,示意他闭嘴。
“逆子!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放肆?”宣平侯沉声训斥儿子,丝毫不留不情面,最后是沈兆和侯夫人打圆场,这场宴会才得以继续下去。
沈兆是个十分有趣健谈之人,只是大家各怀心事,只能勉强维持明面上的平和,至于菜式如何,基本已是味同爵蜡。
自那以后不久,边疆动乱,闻致随宣平侯出征,议亲之事被搁置。
再次见面,是三个月后的初秋之时。
平乱大捷,皇帝为功臣设宴接风洗尘,宴请了朝中所有权贵子弟及诰命女眷。明琬本来没有资格赴宴的,但大皇子李绪邀请了姜令仪,而姜令仪为了壮胆,便又请求李绪将好友明琬也带上。
宫宴上衣香鬓影,乐舞飘飘,往来鸿儒名士不绝,仿若天宫仙境。
“这大皇子未免太好说话,姜姐姐不过提了一句,他便果真和礼部那边打了招呼,给我递了请帖。”
明琬与姜令仪坐在最末端不起眼的角落里,正好方便交谈。她看了眼心事重重的姜令仪,捻了颗葡萄道,“大皇子虽说坏了脑子,行事与稚童无异,但对姜姐姐是真心好,几乎有求必应,姜姐姐因何不开怀呢?”
姜令仪捻着腰间的香囊,张了张唇,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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