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低,空气也越来越湿黏,头上的月光逐渐黯淡,浓重的林气闻起来腥臭无比,看不见却似有形,一团团迎面扑来,令人感觉气窒……
杜知书用符纸化出了一团小火当作照明,虽然光线微弱,但他怕火太大会引来虫子,宁可手脚并用摸索跌撞得走,好几次被脚下的腐木给绊倒,又好几次整个人摔进烂泥滩里,扑得满身满脸灰溜溜的,在阴郁的林间,在微弱的火光映照下,人不人鬼不鬼的,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不过不知道是邭馓?昧诉€老天有保佑,一路上碰到的多脚,大多零星而且体型不大,一些小蜘蛛、一些小蜈蚣、一些小飞蛾、一些小毛毛虫……虽也惊得杜知书浑身起毛,但至少还能避开,不影响他前进的速度。
「怪了,臭。。。。。
。那个,都去参加庙会了吗?」
杜知书在一棵树下稍停了脚步,扶着树干单脚站立,举起另一只脚将脚板翻上,拔了拔倒扎在皮肉上的刺草和木屑……
鞋子都在河里啦!
刚才急着出发,也没想到要拔瘸子的鞋来穿,就这么光着脚上路,自然脚下精采。
还好他长年都在走路,脚底那层厚皮,是当年水泡反覆长了又破破了又长,最后锻链出来的,没能护到不痛不痒的程度,但至少能让他那双脚不至于痛到无法行走。
从前,师兄杜若水常常骂他「不要脸,脸皮比脚皮还厚」,因为他总是骂不走,打不离,被羞辱了还赔着笑,人家都嫌他烦嫌他丑嫌他碍眼,他却还紧跟着……
那时,师父死了没多久以后,师兄收拾了行李,就要离开……
「师兄,让我跟你一起吧,师父刚走,我们两个人一起好互相照应……」
「我不要。」
「我……我不会拖累师兄,平常帮师兄打理杂事也就……」
「我说我不要,见到你我没一天开心。」
「那……那我尽量跟在你后头,没会让你见到我……」
「被你跟着,我更不开心。」
「那我可不可以……」
「你够了没?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真的受够了!算我请求你,放过我了行不行?」
师兄,若不是对你,我不会这么不要脸。
厚脸皮,和厚脚皮是一样的,都是破了又伤了又愈合了,千锤百链,逐渐逐渐长厚的……
杜若水就像这些刺,一再一再地扎伤扎痛他,可他却连拔掉都舍不得拔,每一件伤心的事,每一句伤心的话,都当作宝贝似地牢牢的记在心中,反覆的回忆,就是痛的苦的,也舍不得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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