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温顺地压低,下巴却微微翘起;谦逊和骄傲不协调地拼凑起来,使人琢磨不出他的真实面。
他立定站直。豆子般的小眼,塌陷的短鼻,他与帅气无缘。
但这并不影响他天生政客的气质。
他摘下篷帽,面对密密麻麻的观众,手里没有演讲稿,镇定自若。
“父亲赐予我安敦尼。古老的安敦尼啊,它是台伯河底的沉金,是海浪拍不动的礁石!须要铭记,它由血汗苞孕而生,无有别物比它更能舔舐底层人的伤口!我曾亲眼所见,父亲在神庙为生病的奴隶祈福,抱起过被冻僵的弃儿,与小商贩平等攀谈。对他的赞扬很少遭到拂逆,对他的贬斥多半受到抨击。虚怀若谷的父亲啊,他的伟影在我脑际盘旋!”
他滔滔不绝,辞藻信手拈来,像一把直冲云霄的火,雨水浇不灭他的热度。
他的热意,几乎要将自己灭顶。
“我继承他的意志,成为一个爱好流泪的人。我常为穷孩子的哭闹内心酸涩,为哀嚎的难产女子而悲哀。我的乌发终变枯槁,鲜亮的皮rou终将皱缩,腿脚迟早疼痛坏裂。可我保持一颗怜悯体恤的心,时间于此心为空物!”
外圈的平民们爱听这些,纷纷鼓起掌来。
赫伦打了个深深的呵欠。